!” 他说完回过头朝已落座的三人摊了摊手道:“出门在外,将就一下。” 不多时,安顿好马匹的几人回来。 蔺辞和四卫同桌,位于雅间内。所谓雅间,不过是和外间大堂隔了层帘子而已。其余随行亲卫十余人分坐在外间。 墨曜开口问道:“家主,我们选择在夜间过兵草岭,可是有什么用意?” 他所问正是几人揣度了一路也没理出头绪的问题。 蔺辞颔首,以指沾了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平”字。 四卫皆露疑惑之色。 盯着那个字半晌后,承影笑道:“属下领命,今夜定会拔得头筹。” 他这话一出,墨曜和棠溪心中稍加推测便恍然大悟。 棠溪瞥了承影一眼,笑嗔:“大话别说这么早,免得到时候丢人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有纯钧还摸不着门道,急急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其余三卫但笑不语,还故意小声交流不理会他。纯钧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向蔺辞投去求救的殷殷目光。 四卫年少追随,与他有近十年的情意。他与他们是主仆,却更似亲友。 蔺辞看着“一日不斗嘴就一日不舒坦”的四卫不由失笑,准备提示一下纯钧。 “兵草岭”三个字刚出口,外间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打断了他,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抱歉”“对不起”。 听声音似乎是个少年,语声清脆,还带着些稚气。 显然是他撞到了什么,担心受惩而迫切告饶。 紧接着老板娘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走路不长眼的啊,唐突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嘛?” 雅间内顿时安静下来。纯钧好奇,起身掀起半幅帘子向外看去。 蔺辞不甚在意,只沾了茶水继续在桌上点点画画,外间的事并没有引起他过多关注。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正对着老板娘点头哈腰,伸出手想帮她把托盘上碰倒的酒杯扶起。 棠溪拿茶杯的手顿了顿。是刚才门外看到的少年。 老板娘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鄙夷的神色不加掩饰,“脏兮兮的还敢来摸我的碧玉盏,后厨一堆桶等着你提,别在这待着碍眼。” 少年又赶紧躬身,双手藏在衣服下摆处使劲蹭了蹭。 纯钧轻咳一声,懒洋洋道:“老板娘,我们要的酒菜还没备好?” “这就来了,让贵客久等!”老板娘顿时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端着托盘走进雅间。 弯腰的少年微微直起身子,朝纯钧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以谢他的解围,接着一闪身快速从大堂后门出去。 纯钧耸耸肩,放下帘子回到自己的位置。还未落座便抽了抽鼻子,深吸口气,叹道:“好酒!没想到你这小店还有此等货色!” 老板娘喜笑颜开,“贵客好眼力,这可是西戎贵族才能喝到的‘燃魂’,奴家可是将镇店之宝都给您端上来了啊!” 棠溪在一旁漫不经心道:“他是靠闻的,又不是看的,什么‘好眼力’……” 她本就对老板娘方才颐指气使的样子看不惯,言语间便多了讽刺的意味。 老板娘顿时尴尬,但阅人无数的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讪笑道:“奴家再去催催菜,贵客请先品美酒。”说罢恭敬退出雅间。 纯钧已在碧玉盏中倒了酒,递到蔺辞面前。“家主,这若真是‘燃魂’,可得尝尝!” “慢着!”墨曜截下酒盏。 纯钧一拍脑袋:“一激动差点忘了验毒!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说着将酒盏拿回,取了银针验过后,才又端到蔺辞面前,笑嘻嘻道:“没问题的,家主请用。” 墨曜这才道:“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会有碧玉盏?想拿来看看罢了。” 纯钧语塞,哼了一声落座。 承影从托盘中取出一只酒盏,在手中摩挲把玩片刻,慢悠悠道:“赝品。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酒是真的,家主请放心用。” 论对美酒的品鉴,这里恐怕没有人比承影更在行了。他的人生信条可是品尽天下美酒,阅尽人间美色。这“美色”,指的当然不是景。 蔺辞在外人看来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若冰霜,此时低头一笑,便如冰雪初融。他举起酒盏,“一起!” 几人碰杯,一饮而下。 燃魂辛辣,棠溪不擅饮烈酒,呛得咳了起来。承影坐在她旁边,顺手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