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等会还要前往另一位我曾经同事的宴席,目的是让西蒙尼能有一次机会,一次与那快要嫁给别人的挚爱进行当面挽留的机会。”
“这里面有多少钱?”老马特听完没多说,指了指西蒙尼。
“十五万。”
“这确实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件能住的房子。”老马特点点头,鼻腔顺出两道气,继续讲,“不过你们既然为简-艾斯工作,已经没必要拥挤在城区,紫藤花的环境优美,而且犯罪率远比院外低。”
“我想要见她。”西蒙尼抢先一步答,哆嗦着唇,声调里有藏不住的脆弱,“我犯下了许多致命的错误,我想要在这个夜当面见她一眼,就算我会因此而死,我也不在乎。”
“因为……”西蒙尼伸手指着自己,“我现在,我现在就已经快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噢……”一抹枯叶从枝头悠悠落下,老马特伸手将这片停在自己头发上的叶子取下来,最后看眼这个青年,忽的有笑,“看来这场纠纷的起源是一位为了爱情甘愿失去一切的痴情人,不过谁没有年轻过呢,比起令人疲惫的现实,我也时刻怀念那段真诚纯洁的时光。”
“那你呢?”老马特又看向了伊桑-霍克。
这位留着性感小胡子的男人就此抿嘴,飞快望眼甘米尔-卡洛福,慢慢张口说:“我,”
“他也是我的助理,”甘米尔-卡洛福平静接上话,“不过是暂时的,毕竟还未结束所有考验。”
“看来你这份工作有些重要。”老马特微笑颔首回应,伸手,预备点点这人的时候停住,转而朝着偷听了许久的子爵贵族面前走去。
“他说得有问题吗?”老马特看着本阿弗莱克的父亲。
这个男人也瞬时失去了刚开始的精神,微微低下脑袋,又很快看向老马特发出了声音:“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们今晚在这个庄园施展的暴行也无法抹去,他踹烂了我的门,也……”
“闭上嘴。”老马特手指往下压压,回头看看,再向这子爵出声,“有关于铁门和你儿子这点皮外伤的事我会交予你赔偿事项,现在将十五枚红晶交还到那个孩子手上,然后他会撕毁那张欠条,我可以保证。”
本阿弗莱克的父亲愣愣停住。妻子和儿子也紧张看着他;嘴紧闭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的安静最为煞人。
老马特逐渐皱起眉,回过身打量下树林外的主屋,再看看围在这里的,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十余米庄园仆人;终而有些费解地道:“这笔钱对你来说很难办吗?你整个庄园的产出应该不止这个数字。”
“可是……”本阿弗莱克的父亲往前迈一步,却被老马特的目光压回来,旋即咬住牙,狠狠看眼西蒙尼,再狠狠看眼自己的儿子,向老管家深吸口气的颔首。
“感谢你的配合。”老马特在原地笑笑,然后指了指围在边上的庄园仆人;库兰达便用手中枪将整个地方都清场了。
夜空的云悄然散开;露出月光,悄悄说出新一天即将到来的消息。
甘米尔-卡洛福在这样的宁静中一言不发,伊桑-霍克也像是在出神想什么。
西蒙尼收回目光,忽然接住了本阿弗莱克的眼,接住了对方不加掩饰的憎恶和讽刺。
是脸皮彻底被撕开了。
许多快乐或是不快乐的记忆在此时都失去了意义。
其实从一开始,也许就不应当强制去追寻,去追寻这些本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落下一身灰,以及某些不可挽回的伤疤。
她可能早就意识到了吧。
西蒙尼忽然鼻酸起来。
当初,科琳娜在参加这些宴会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拘束,又时刻充满别扭呢……
西蒙尼仅是稍微想想,想想自己强制拉上卡琳娜炫耀时的丑陋姿态,整颗心便如死灰,连眼神都黯淡沉沦,仿佛断了苦苦拉扯住自己的线,失去了一切意义。
若是…… 她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呢?
想到这,西蒙尼的心脏一瞬间就抽疼了,先是针扎一样的刺痛;溢出血,跟着变为刀割般的痛。
喉咙管又颤栗起来,已不知是今夜的第几次,也不知这个足够深刻的夜,究竟何时会迎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