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尸体都烧了,装进那两颗头骨里。”天黑,加布里压紧帕子走出侧院,并看了眼商会新派来的武士,“这一次,别再让霍勒斯蒙羞。”话音停,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副手快步走来,脸上是少有的紧张。“会,”他刚要出声,加布里已摆手摇晃,矮小的身子于灯光下更显佝偻,像是半进棺材的老人。“你们去忙吧,记得把追回来的物资仔细清点,那个储物指环,到贸易部去查一查是谁的。”加布里转过身,扶住手杖,最后的语有些轻微的颤抖,“阿丘瓦,你是个好伙计,我会珍惜这份回忆的。”“会长……”已然秃头的阿丘瓦看着加布里的背影,捂紧嘴,视线被泪水模糊。今夜的风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加布里一步一步走在通往前院的路上;步子迈的很短,并不停左右看,想要记住这幅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景。后悔吗?他回忆起那张少年的脸;下巴有些低,脸上的皱褶亦是如腐朽树皮,最后一步一步投入前院正厅的光,抬起头,对着座上人无比尊敬的说道:“主人。”“叫我霍勒斯,侯爵。”视野内,一头黑发的侯爵曝露在光中:四十来岁,眉发浓密、鹰眼、鼻梁很高、消瘦脸型留有干净利落的络腮胡,下巴处还有一小撮扎成辫。侯爵说完转动眼珠;是淡紫色的瞳。被这目光扫过,加布里在这一瞬冷汗湿透背脊,颤抖着弯腰,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很低。“我很疑惑。”侯爵看着他;黑红色外套下的长腿横翘在膝盖上,“霍勒斯虽不是主营武巫类贸易的财阀,但再不济也不应有目不识人的狗,这是我的失误吗?加布里。”“是我的错,主,霍勒斯侯爵,请您原谅我。”加布里近乎要跪趴在地上,“我会用一生的积蓄来赔偿,请您原谅我的错误。”“你是怎么做到的?”侯爵伸手撑住侧脸,“明目张胆的让霍勒斯家族蒙羞,对待给予几百万生意的客人报以傲慢偏见,甚至去做一些……十分愚蠢的补救。”“我不记得你有这么愚昧,加布里。”侯爵的声音有了些疑惑。“是我的错……”加布里哭颤的出声,布满皱纹的老脸沾染上灰尘,“我,我愧对于您的信任,我会用尽一切修复我与简先生的误会,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确实是你。”主座的人轻轻点头,起身,将这位可怜老奴前方的光全部遮住,“但我不会给你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来到壁画前,仰头看着代表家族的图案,紫瞳内闪过一丝缅怀,并轻声道,“欧文。”话停影动,跪趴在地的加布里被一只手掌抓住脚踝;“唰”的一声,被吞入黑暗里不见踪影。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人为什么总是要在失去时才会悔悟呢?”重新安静的大厅,侯爵轻轻呢喃;转过身,背手望着站在门边的人,“告诉我你的计划。”“完成之前的诚信。”戴着正方形眼镜的年轻人笑着眯眼,若是配上一条轻轻摆动的猫尾,那就更像了。“这不是事。”侯爵平静的答,“只要能修复霍勒斯的名誉,加贝帝斯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赘述。”“消除误会并不难,只是……那位简先生就连呼吸都要吞食黄金。”欧文推动了下眼镜,拿出一个文件夹,一页一页的讲,语气始终温柔,“古兰神体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前例,根据情报,炎拳阿瑞斯在达到炼武者时耗空了中庭十分之一的国库。”“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欧文望着侯爵有些凝重的脸,“虽然阿瑞斯选择了完全激活,但按照换算,简-艾斯也至少需要上百亿枚晶币,而且是两年之内的数额。”“他简直比西比斯矿山还要惊人。”侯爵颔首回应,而后抬起紫眸,问,“那好消息呢?”“好消息就是阿瑞斯从未输过。”欧文微微一笑,“而且他隶属于红木君王,简-艾斯,他隶属鹰盾那片贫民窟。”“你还少算了箴言。”侯爵撅起唇,伸手摸了摸山羊胡。“要是那样就根本轮不到霍勒斯。”欧文耸了耸肩,实话实说,“加尔,轩尼诗,还有查理。他会跪在君王门外,用最忠诚的牙齿去撕咬王座下的一切指令。”“最后,”欧文将食指往下指了指,“被埋进某块平地里,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那这样更加勾起了我的兴趣。”侯爵终于勾勒出一丝笑,重新回到主座上,看着欧文意有所指,“毕竟霍勒斯只会将箴言者视为最宝贵的珍宝;给予最为真挚的爱护。”“我对此深信不疑。”欧文又笑的眯起了眼;未多停顿,翻开一页继续说道,“对于简-艾斯,查理-米尔顿在鹰盾时就关注过他,甚至一度要收入麾下,只是……她好像高估她的人格魅力,然后就是冒险协会里的那位探险家,可她倒只是略微关注了点,至于雷利亲王,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呵呵,查理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只可惜也继承了他们家族里的贪婪。”侯爵听得笑出了声,一面指尖轻点侧脸,一面回道,“对于查理就不需要多理会了,他们刚迈出这一步,吃下去的蛋糕都还没消化,其余那些……雷利亲王是什么意思?”“交给了他一枚戒指,里面都是王冠级宝药。”“噢,那可是个好消息。”侯爵点点头,沉思片刻,抬眸向欧文开口道,“能不能以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名声,毕竟他身上有巫毒。”“按照目前来看,那种毒不是绝对的。”欧文沉思片刻后回道,“他既然能运用一次,那肯定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只需要搞清楚他每次压制巫毒所要付出的代价,而且学院派的人,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