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片裂缝安全,艾斯手法老练的滑动火石,一挤衣袖,水便成一条线落在地上。米尔顿左右打量片刻,从戒指中拿出毯子铺在地上,放下几个夜明珠,再用符文石烘衣服。雨还在下,钻入洞中的风回荡低吟,光下的人面容一明一暗。“你的追求是什么。”兴许是气氛有些沉默,米尔顿在光里侧头看去。“活着。”艾斯低头拧衣袖,声音听得很轻,“活到在这外面看一看,那老头说……四大国的风景旖旎,不趁着现在年轻,那岂不是可惜了。”艾斯回头报以笑容,干干净净的,找不到丝毫恶感,“主人,您说我这想法可以吗?”“那你妹妹呢?”米尔顿不再注视他的眉,加快烘干的速度。“她就这样过呗。”艾斯笑的看向米尔顿,暗里的眼轻轻闪动。声音停了。米尔顿拉起柔毯盖住身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等待很乏味,艾斯盘膝而坐,单手撑住下巴,一双眼放在洞口不知想些什么。米尔顿整理完戒指里的东西,看看艾斯破败的衣物,说:“王都的房子又新建了几处,那里的天气也要好很多。你要的,你期望的,我也都能给你。”“我怕狗。”艾斯揉揉脸颊,表情十分放松,“当小偷的时候最烦有主的猫狗,每每见到它们对我吠,我都想杀了吃。”“狗养好了也能得赏赐。”米尔顿拿出瓶药液,开瓶一闻,用手指夹住摇晃,“总有好的。”“可它们叫不都是为了看家护院么?”艾斯掰开手里的湿肉干,“像自由自在的飞鸟,这才是好生活。”“那就没必要拴着了。”米尔顿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我不喜欢狗肉。也讨厌乱叫的畜生。”艾斯闻言侧头,发现米尔顿正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都是平静至极的色泽。“你就这么喜欢站着挑垃圾桶里剩下的?”米尔顿定定瞧住他,棕褐色的眸子在光里更显深邃,“有时餐厅门低了,你弯腰便能吃到更好的。”“我也不知道。”艾斯咧嘴一笑,手掌垂到膝盖上。“随你。”米尔顿摇匀了药液,刚要服下,表情就都藏了起来,“你真想好了?”“嗯。”对面的声音很轻,药液无声炸裂,浓郁的药香立刻充盈山洞。米尔顿平静回过头,望着露出本来面目的犬奴,脸上有无所谓的笑:“你能怎样。”她一抹戒指,全身亮起道道幽光,将这恶鬼隔离开来。艾斯甩了甩被灼烧的手,如猫般的眼眸更是冰冷至极:“您就不能放过我。”“这是看得起你。”米尔顿拿出怀表看眼时间,再细听外面的雨,安心坐在原地,“人与狗果然不能太好,有三分颜色,便要面露凶相。”她又拿出瓶药服下,好似一记耳光打在艾斯脸上。“我没这样想。”艾斯低头看手上的伤口,眸子垂的很低,“我怎样都行,为什么要拉上我妹妹?”再抬眸,艾斯眼中的米尔顿表情惊愕。“一直相信我不好吗?”黑暗中的恶鬼慢慢站起来,只有一点余光照亮他的脸,“雨本来就很大了。”体内的药效进一步发作,米尔顿想要抬起手指,一张脸泛起不健康的红晕。“主人……”修长的手掌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像满身脓疮的癞蛤蟆张开血盆大口。“我劝你想清楚。”米尔顿强忍住身体的不适,俏脸寒霜的面对此等亵渎。“我说了我只想活着。”艾斯仰头轻嗅对方身上的香味,竟有几分病态的癫狂,“我的命您不是早就交给您的情郎了,那我……就让他的理由更充分一些。”将指前的衣物撕开,艾斯贪婪的凑上前品尝这股香味,内心的欲望狂热生长,绽放出妖异的花。“我会杀了你。”米尔顿死死盯住眼前的癞蛤蟆,抿紧嘴,无力的手嵌入毯中,玉颈更是爬上一层绯红,“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自幼锦衣玉食的小主崩溃出声,极度的厌恶排斥感爬满全身,让她忍不住眼里的泪。“杀吧。”癞蛤蟆慢慢品尝落难的天鹅,脚边的夜明珠被毯子盖住,整片山洞重归黑暗。只剩……一抹泪珠落地。片刻后,提着光球的鲁塔纳来到山洞边,身边跟着一群雄狮徽章的军人。“主人。”他再确认一下方位,出声对黑黝黝的洞口喊。里面没有回应,他又耐心等了片刻,最后迈步要往里走。米尔顿于此刻无声出现在光下,身着一件干净利落的贵族礼服,白的刺人。周边军人对她低头行礼,迈步向前将人护住:“中庭帝国的军队都已撤退,营中……受到菲奥娜武尊的偷袭,所以其余强者都落入下风,只在刚才有救援的余力。”米尔顿闻言没有任何反应,一双唇苍白如雪。鲁塔纳愣愣看着少主反常的样子,正要继续说,眼前的人儿已经抬手丢出一枚纯金色的国徽。“以查理公爵的名义,调取营中所有精兵。”……边境内贫民窟,两个穿着厚实的少年蹲在艾斯家屋檐下,各自抬头看着夜空里的雨滴,其中一位长得痴傻更是探出手,让雨水落在掌心上。他们的记忆里很少有雨……沉闷雷声起,傻子回头看看木门,张口对奥卡姆出声:“喂,你说艾米会不会有什么事啊。”“不知道。”奥卡姆摸摸脸颊,目光随天幕看向更远处的烟火,那里,正进行着战争。傻子有些担心的嘟囔一句,握紧手中尖刀,把注意力都放在附近的住户上。“这地方不大安全。”旁边的奥卡姆忽然出声,接着一吹口哨,许多半大小子从巷尾冒出头来,小心谨慎的往这边集聚。“带人转移,你们盯着其他出入口。”奥卡姆起身对同伴们下令,高高的个子倒也有几分气势,“任何人都不许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