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晏主的表情也彻底垮了,收回手默默站在一旁。 刘命长拿起书继续寡淡地念道:“灵帝崩,宦官刘命长竟挟持三公主登基为女帝,昔衡朝辉月太后垂帘听政亦至临终归还皇权,而今权宦横行,女子为帝,可叹黄天蒙蔽,青天不在!啧。” “……”晏主想要说话,想了想晚膳还是算了。 “九月廿十,旻亲王清君侧,于鹿野坡交战狗阉人,愿天佑我北昱,天佑我兖华大地,定不能让阉人与女人再祸乱朝纲。” “……!”晏主偷偷瞄一眼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她咽了一下喉咙,如果再不说话,她大约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阁……” “乱党旻亲王战败安梦山,壮哉我天策使,威哉我九千岁,圣哉吾皇。” “……”还是闭嘴吧。 刘命长侧目看来,合拢了书,“陛下方才想说什么?” 晏主:“啊……?哦,朕方才打了个嗝。” 他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善地看过来,看来并没有相信呢。 晏主小心瞧着这个躺在她龙榻上的男子,哆嗦了一下,语气温软,半哄着说:“市井百姓们只看到了他们认为的,目光粗浅也容易被煽动,不懂阁首的良苦用心,朕一会就去让北司颁布禁令,不许造谣生事。” 刘命长语气冷然,反问:“内臣离开才不过七日,陛下就把北司收编了?” 晏主被问得一哽,北司是天策使下的机构,本就是刘命长一手创办,她这个才上任了三个月的傀儡皇帝哪里有这本事策反北司。 “阁首说笑了。” 刘命长略微一顿,思索片刻,似是认真地建议道:“陛下不如让刑部试试?” 刑部。晏主心里呵呵笑着,不要说刑部了,就是身边的侍卫她都使唤不动。 “朕尚且年幼,资历浅短,做不得主,一切都听阁首安排。” “陛下,平常姑娘家同您这般早已生儿育女,何必将自己与稚子相比。”他闭上眼,语气里是淡淡的嘲讽,晏主忍下这口气,只听他说道:“刑部郎中与刚入宫的陆贵君是什么关系?” 刑部郎中?晏主回想一番,刑部四个郎中只有刑部司的姓陆,虽已大致知晓朝廷百官的构成,她却不敢直言。 “约莫是有些宗亲关系在里头。” “陛下。”他凉凉睁开眸子,悠然地看着房梁,反问:“您这三个月是只吃饭了,是吗?” 晏主语塞,刘命长掌控天下大权,朝中文臣不过行文书而已,她这广不被认可的女帝就算要争权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吧?她只得顺从回答:“也有听曲斗酒骑射。” 刘命长的目光移了过来。 晏主下意识后退半步,着急地转移话题,道:“阁首是万人之上之人,天下写书的不计其数,抓一儆百就不好了,何必与市井小人计较呢?” 他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内臣是个残暴不仁的阉人,如今大权在握,祸乱朝纲,自是随心所欲,抓谁杀谁需要考虑吗?” 晏主还想说什么,他已然不耐,“陛下就不要废话了,不饿吗?内臣快饿死了。” 她猝然想起坊间还流传着刘命长吃人的故事,不再多说,只简短地问了一句:“朕让刑部严令禁止百姓谈论朝臣?” “无用。”他下半句不再打太极,直截了当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烧了。” 烧是烧手上这本还是全天下的啊……晏主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天下的书烧了,还是会有写书的人,阁首是要一劳永逸,还是……?” “陛下都开口了,内臣可不敢再反逆。”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后,刘命长微微睁开了眼,锋利而漂亮的眉眼蕴含着阴郁,拿起那本书,三寸厚的书本在他手中,只是轻轻用力,便化成了齑粉。他挥了挥手上的粉尘,垂眉敛目,入了正题,“陛下可还记得你的誓言?” 晏主一愣,下意识拂过手腕上的银镯,继而有些牵强地笑着,问:“阁首今日想要什么?” 她依附于刘命长时,曾立下誓言,绝不忤逆他。 “衣服。” 啊? 晏主没有反应过来,刘命长点了点榻上的小几,道:“你身上穿的衣服,给我。” 没有敬语,没有谦称,冷硬地要求着,令她吸了一口冷气。 她咬着唇,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手已经先一步动作了。晏主垂着眸,暗暗揣测,她曾经试图以美色同他作交易,但那时他不是毫不留情地骂了她一顿吗?如今这是刻意羞辱,还是忽然来了兴趣? 玄色凰袍垂下,层层朝服脱落,露出胜雪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