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没等何遇北回答,她叹了一口气,拿着琴走下天台。 上天挺公平的,长得帅总要有点儿别的缺陷。 这么不会说话,长的再不好看,以后怎么独立行走在江湖之上啊。 看着颜落不想再交流的神情和毅然离去的背影,何遇北彻底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看了看时间,已经5点多钟了,该回家了。他拿起手机,把耳机线缠绕了好几圈,步走下天台。 正是晚饭时间,巷子里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饭,外头聚一起聊天的大人都回了家,空气中都弥漫着炝锅的味道。 夕阳沉下去一大半,还留一点儿光影在。何遇北走在小巷子里,慢步走着,享受着最后的余韵。 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隔着窗户飘到外头,小孩儿的小声,小狗的吠叫,家长里短的小事像是变奏曲一样,舒服又惬意。 他感受到了生活的味道和家的意义。 温暖又令人心安。 何遇北加快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外婆炒了小野菜给你吃。” …… “亲爱的姐姐,我想听《小星星》!” “调皮的弟弟,你看我像不像《小星星》?” …… _ 何遇北洗完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外套落在天台上。走得太急,完全没注意落了东西。 看了看天气预报,今晚没有雨,明天似乎天气个更好一些。不出意外的话,外婆会让他再一次出去。 天台怕是不能去了,今天这么尴尬的事情发生,还好她没计较,明天再找个地方吧。 何遇北觉得自己今天心情莫名很好。 或许真的出来转转有奇效,又或许这个小县城有极强的治愈能力,也可能因为今天感受到了小提琴作为一种残酷乐器的可怜,他反倒不那么抗拒了。 走到角落,他在木箱子面前蹲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开。 里面装着一把做工极为考究精良的小提琴,面板鲜亮,红棕色质感满满。严丝合缝地摆放在凹槽之中,不容一丝灰尘和磕碰。 这是程前辈送他的一把小提琴,算是跟着程苍树过了大半辈子,在业界走南闯北,经历无数大厮杀。 何遇北很尊敬他,但因为程苍树年事已高,身体不好,无儿无女,早就静养不见外人。老人家拉了一辈子小提琴,最终竟然是回归田园生活,和山水草木为伴,不再过问世事。 除了赠予何遇北小提琴之外,他也帮不上别的忙。 何遇北对他感激不尽,每年会去看他一次,聊表心意。但何家父母眼光不够透亮,把真正的大师当做无所谓者,把商业化利益的为首的资本家当做大师,硬是给何遇北找了一位“老师”。 那位宋老师,百般运营,创造出巨大的商业价值。在高峰假惺惺鼓励他奋进,背后藏好数不清的利益,又在低谷给他狠狠一击。 一手运作,何遇北从一个被错误模式“养废”的小天才变成洋洋得意的“伤仲永”。 养废一个不要紧,宋成磊还会操纵无数个如过江之卿的小仲永。 想到这里,何遇北脸色沉闷下来,“砰”地一声把箱子盖按了下去。 思绪万千,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这么快就消散地一干二净。 他躺在床上,屋里关着灯。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就已经模糊起来。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遇北,你要多加练习,多多上舞台,这样才会有进步。” 宋承磊哄骗他,接二连三的舞台安排把半大的何遇北熬得几乎睁不开眼。 “好困啊,宋老师,我能不能好好睡一觉。”何遇北问。 “阿北!宋老师都是为了你好,不好好练习,怎么攀登高峰,怎么拿到最高荣誉?快去练习。” 秦芷兰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没有一个母亲的柔软,无比刺耳。 那时候的何遇北十三岁,正是长身体和缺觉的年龄。他感觉自己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但母亲那严厉的话语又把自己刺激地清醒了一瞬。 拿起小提琴,满是怨念的他发泄一般地弹了一曲,漏洞百出。 宋承磊没说什么,只是轻微“啧”了一声,外加一个摇头的动作,秦芷兰脸色立马变了,上前就要训斥他。 何遇北看着年少的自己,低着头,似乎早就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