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笑着，声音甜甜的，说是问话，其实语调是如此地平直。她在说着自己的小确信。 闻溪默然，低眸细细看着她。 他不知道这个信息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是看了办公室的档案？亦或是其他。 比如，他那不大称职的爸爸妈妈。毕竟，小姑娘是他们老同学的孩子，打探消息的渠道，从来不少。 她嘴巴一张一合的，声音是如此地令人欣喜。 她踮起脚尖，凑他很近，声音有些小，像是在说悄悄话：“闻溪，祝你生日快乐呀！” 闻溪笔挺的身板变得有些僵硬，女孩温热的吐息在他颈部状似轻描淡写地扫着，他心里忽地生起一丝后悔。 他刚刚怎么就没有弯下腰，绅士一下呢？她的语调实在太轻，他其实听得不太真切。 闻溪低眉，她伸手，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闻溪抬手，很是自然地接过了小盒子。 小盒子的着色是简单的纯色调，掂量着，不重。简单来说，里面应该装着小首饰之类的东西。 他看不见，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就这么认为了。认为里面该是首饰，他甚至把首饰具体化，他把它归结于手串。 可能......是因为他在梦里见过？ 梦里，一只纤纤玉手，在远处招摇。明明离他很远，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那紧握的拳头缓缓展开，露出细软的手掌、条顺的掌纹。 手掌心里横着的，赫然是一串佛珠。 当时，他该是朝着佛珠在前进，视野由远到近。可临到时，周身却忽地出现磅礴大雾，淹了所有的影儿。 闻溪默了默，回神，抿唇道：“谢谢。” 他没问她是从哪里得知的他的生日。 有些东西急不来的。问太多，别人给个半真半假的回答，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从来聪明，别人不想讲的东西，他从来不多问。他向来自信，该他知道的，他自然不会落于人下。 林鹿弯眼笑着，和闻溪一同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他说，他和她不顺路，“回家小心，注意安全。” 林鹿低眉，点点头。她知道，闻溪是要去环囧街。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明里暗里地跟他提了句，她下午会去中心城街买个东西。 这句话当然不是毫无缘由胡乱说出来的——环囧街的尽头，就是中心城街。这句话，其实是给后面他们的偶遇，创造一个心理暗示。 林鹿往前走了几步，她想，她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跟情节周旋。 主要他俩是真不熟，对方既不是女孩子，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林鹿不好开那个一起逛街的口，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迂回的偶遇办法。 没成想，闻溪叫住她，“下午，你有空吗？” 林鹿偏偏头，有些讶异，但回答得仍然很快：“有的。” 闻溪眼神有些飘忽，而后又清明深沉，“请你吃蛋糕啊。” 林鹿笑了，很开心的那种。 不是莞尔，是盛大，是眼里满溢星辰：“好啊。” 闻溪也没犹豫，嘴里吐出几个字。林鹿依着本地人的空间思维，很容易地知道，他说的是老城区的一个小区的名字。 这个小区里住的人，大都有点来头。 林鹿舔了舔唇瓣，踌躇着，在闻溪转身之际，她叫住了他：“闻溪。” 他顿步，低头看着她。 两两对视，她有些想笑。 他们好像总是这样：对话每每断断续续的，简短而跳跃。在画了句号不准备再聊的时候，又会状似不舍一样，缠绵出一个新的话题。 这时，他们会在一人转身的瞬间叫住另一个人。 林鹿厚着脸皮：“环囧街有什么中心城街买不到的东西吗？”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给妈妈买个小礼物。” 她刚刚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借口。 虽然早上朝暮有告诫她：做任务的时候，不能脱离大剧情大背景。那个人的命数本该如此，你不要太过强求！ 可她仍然坚信，蝴蝶效应能让某些不愉消失。即便风雨过后，局势会更加模糊混乱。 但，反正都已经预知不正确后面的剧情了，为什么就不能一错再错地，按照自己的心情来走剧情呢？ 如果赌赢了，她的胜利品将会如此地丰富：邻居奶奶的一条命，闻溪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