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若无的威压是这般的重。 林鹿偷偷瞟了眼虞开澄,后者面部有些怔愣,红晕慢慢爬上脸颊,蔓延至颈脖。 林鹿扯了扯嘴角,这可不就是青少年该有的模样? 懂得自省、心有所愧、能容荣耻的青少年,大多情绪外露。他们心里可以纳下小九九,但坏不到灵魂。 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绝对的善和恶。 当然,林鹿能理解虞开澄有血有肉、不完美的真实人格,但她还是对昨天那个无妄之灾感到气愤! 好在,和赵筱一样,有仇当场报的她,不爱记仇。 她们俩走出办公室,也才走了没几步,林鹿就叫住了虞开澄。 虞开澄回首,还没问怎么了,一双白白净净、软软嫩嫩的小手随风袭来。 虞开澄下意识地退后,见躲不过,便闭上了眼。 视觉的出走,让触觉、感觉变得十分敏锐。 那鲜少的十几秒里,虞开澄只觉得脸颊一热、一疼。 但那个疼,意外地不太持续。 虞开澄缓缓睁开眼,视线朝前方寻去,却只来得及望见林鹿那状似落荒而逃的背影。 虞开澄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个的脸,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抿紧嘴,呢喃道:“要不是看在你脸已经肿了的份上,你以为我能不反手给你一巴掌?” 虞开澄哼唧一声,抬着高傲的头颅,朝着三班的方向踱步而去。 . 林鹿的步子虽小,但胜在频率快。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胸脯微微起伏,鼻息的吐纳有些厚重。 左侧的人不知又去了哪里,只有一张拉开一半的椅子、和椅子上那个干瘪的书包,显示他早上是来打了卡的。 她刚刚掐了虞开澄的脸,虽然轻,但还是有羞辱到人的。 林鹿偷瞄了一眼自己那耷拉在腿上的手,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别说,女孩子的脸蛋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挺好的。这细腻的触感,她就算心中再有气结,也能消了大半。 林鹿如是心想:希望虞开澄不要介意,她留了点微生物在她的脸上。 不过这也是没法的事。 就算林鹿很爱干净,手上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细菌滋生。 . 林鹿在座位上坐了没几分钟,下课铃就打响了。 她站起来,捧着几本作业本,去了小组长的座位。 “应该没差,你点点。” 组长推了推眼镜的架子腿,镜片下闪过精光,“嗯,没少。” 林鹿点点头:“谢了。” 她刚要转身,左肩被人拍了拍。 林鹿肩背一耸,猛地回头,差点撞上那个站得过于近的人。胸腔之间,不过拳掌之隔。 她下意识躲闪,可却撞到了后面的桌子框架......这一来一回的,弄得她的右脸,有些碰瓷的痒。 闻溪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礼貌地退后一步,声音里带着歉意:“抱歉。” 林鹿反应过来之后,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她认真地看着他,温吞出声:“闻溪,怎么了?” 闻溪顿了顿,他只是看见她在这儿,想到早上她没回他微信,以为是自己回得太敷衍,她有些不太高兴。 可是这个问题,想问却又不好问。 他懂不得女孩子的心思:内里虽不至于大海捞针,但仍然足够弯绕。 在她转过身来,问‘怎么了’,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谁都喜欢早上一爬起来就玩手机的。而且,他的那句话,是明显的句号式回答——这不利于实现有来有回的交流。 闻溪想了想,最后装作一副困倦的样子,“上次的那个糖是什么牌子的?我昨天去了袁记,但没找到。” 他确实在晚上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只不过那时候袁记已经关门了。 林鹿眨眨眼:“啊,这个啊,在老广场一个糖果店买的。他们那儿大多数是手工糖,这一款也只此一家。你要买的话,我下次带你去嘛。” 林鹿看见他点头,她才又继续说:“伸手。” 虽然她没说前因后果,但闻溪听话地朝着林鹿伸出左手。手心向上,纹路明晃晃的,清晰而简单。 闻溪望见林鹿攥着的手缓缓张开,几颗被棉纸包裹着的东西在下一瞬落入手心。 悉悉索索的,耳边尽是糖纸摩挲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