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少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在教室左边的倒数第三排。 林鹿脚步抬了抬,下意识的就想要走过去。可闻溪的周围坐满了人,是她见缝插针之法也毫无施展之地的那种满患。 对此,林鹿只好微微叹出一口浊气。 九月初,空气仍然燥热,只不过阳光收敛了一些,少了些毒辣与刺眼,多了些对人物朦胧的氛围感加持。 窗帘不过随风起。 林鹿承认,她是一个俗人。闻溪那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抬眸动作,就给她看呆了去。 闻溪只不过抬头随意一瞥,便见那愣愣站在讲台不远处,正直直看着他的小姑娘。 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圆鼓鼓的杏眼,此时水汪汪的,在这般有些距离的情况下,似乎也看得到眼眸里的光。 是错觉吧,这只是对于一些美好事物的联想。 闻溪皱眉,复又低下头去。 林鹿眨眨眼,回神,低头在排列整齐的桌椅中打转。 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选了教室右边,靠墙那列的倒数第二个位置。这里的周围,现在一个人都还没有,堪称人烟罕至之地。 她和闻溪隔了一个教室的壁宽距,是她闲暇时,仅用余光,也能看到他的位置。 林鹿没有贸然地插入那些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队伍,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然后,很不巧地,她的眼角扫到了一个她暂时还不想见到的人。 林鹿低头,无语地扶额。手移动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暗暗问朝暮:“他怎么也在这个班?” 朝暮趁着那人还没靠近,快速说了句让林鹿哑口无言的话:“对象都不在眼前,你还攻略个啥?” 换言之,你到底在幻想个什么东西。 林鹿:“......” 所以,朝暮的本意不是前面她臆想的,让闻溪来激励她好好工作。而是:覃三川选择了闻溪,靠着后门进到三班。她要攻略覃三川,所以她也来了三班。 怎么说呢,“我可真是服气!” 朝暮快速地回了一嘴:“那可不就是你的福气吗?” 论阴阳怪气,它可从来不输任何人。 林鹿回神,发现覃三川已经走到了近处。然后似笑非笑地,拉开了她左手边的那张桌子的椅子,兀自坐了下去。 林鹿心跳变得异常地快。她有在努力地保持镇静,但思绪总是不听使唤的胡乱飘着。最后,到底还是难免乱想。 虽然朝暮现在不能说话,但它能够听到她的话:“反派的报复心都这么重的吗?就因为我打了他一下,他就要排排坐。是打算慢慢报复?” 朝暮张了张嘴,无声吐槽: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说多了,剧情可不好往下开展。 覃三川起先并没有看见林鹿,他只是看见了坐在教室左边的闻溪,而他周围早已人山人海。既然插入不了,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找一个容易观察且不易被发现的位置。 他左右环视,很可惜的,他心目中的绝佳观察点被人先一步占领。覃三川本来下意识的就要动动手指,使一些不太好的手段,让那个绝佳位置空出来。 结果,坐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她…… 覃三川无声笑着,可真巧! 林鹿的头向着里墙偏了偏,心里仍然在尽力抵抗:“虽然任务是劝他为善,但总不得一来就能成吧?要不你还是暗箱操作一下,把我调去隔壁班……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得慢慢培养才能成型,你说对吧……朝暮......朝暮!” 林鹿已经默认地把两个任务融成了一个。 朝暮对此半腔不开,以沉默代表拒绝。 “同学。” 突兀的一声,打断了林鹿的嗷嗷自语。 林鹿当然知道是谁在说话。她机械地扭转脑袋,牵强地扯出一丝微笑,眼里有些茫茫然:“嗯。嗯?” 覃三川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林鹿觉得时间溜得实在是太慢了,一瞬间而已,她已经被激得汗毛耸立。 她甚至有一瞬间在埋怨朝暮,为什么不给她提前浏览这个魔头的照片,为什么要等到她打了他之后,再跟她说,他是覃三川。 林鹿现在满脑子都是朝暮之前跟她说的话:面前这个人的脾气,是如此的暴戾与小气! 它说:覃三川睚眦必报。 林鹿吞了吞口水,准备转回半偏着的身体的时候,那个不说话、只直直看着她的少年,笑了,仿佛很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