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关上门。 凌晨三点多了,没有了姜若瓷,房间里安静得过分。他找出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凉水兜头淋下,身上的燥意慢慢退却,满身沸腾的欲望渐渐平息。他手掌撑着玻璃,吐了口气。 明天见到姜若瓷该怎么办? 水顺着他的头发汩汩流下,他抹了下脸,抬手的动作牵扯到后腰,他突然“嘶”了一声。 容昭拿起毛巾,将身体擦干净,背身站在镜子前往后望去。 镜子中,后腰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被冷水洗得边缘发白。 看着这道伤口,容昭忽然弯起唇梢笑了一下。 姜若瓷那个笨蛋,给他检查身体那么仔细,唯独忘记了检查他的背。 今晚上他确实不小心被人划了一刀,但伤口不深,并不严重。只是神奇的是,他这个三寸长的伤口,竟一点血也没流。 他看着镜子里略显狰狞的口子,笑意收敛,眼睫一点点耷下。 原来他这具身体,体内竟是没有血的。 他真的不是人。 他大概只是个人形怪物。 所以,明天见到姜若瓷该怎么办? 伤口浸了冷水,丝丝缕缕的发疼,他随手套上衣服,走出浴室。 外面的大床一片凌乱,刚刚满室升温的旖旎仿佛还在眼前。容昭仰躺在皱成一团的床单上,一惯懒散的神色难得凝重起来。 今晚是他没忍住,他还把人亲肿了,他得负责。 可是他要告诉姜若瓷他这怪诞的身份吗? 要是不告诉,她以后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可告诉了,她一定会害怕,再吓跑了怎么办? 容昭躺在床上,阴郁着脸想来想去,一整晚都没合眼。 第二天日上三竿,外面才传来动静。 容昭听到姜若瓷哒哒下楼梯的声音,从床上一下子坐起。 后腰又被扯得生疼,那处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痛感却不减分毫,又因为他一晚上没有处理,伤口疼得更厉害了。 只是此时的容昭顾不上这个疼了。 他考虑了整整一夜,觉得还是该直面昨晚上的事。 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白白占女孩子的便宜。 何况这女孩子还是他喜欢的。 容小公子做好心理建设,低头整理好衣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你醒啦?”听到他的动静,正在冲牛奶的姜若瓷笑眯眯地回过头。 一夜的宿醉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一张完美漂亮的脸,就连神色都和以往一样……十分坦然。 容昭没想到面对的是这样的姜若瓷。 她不应该害羞吗…… “想什么呢,”姜若瓷打断他乱糟糟的思绪,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要喝牛奶吗?” 容昭:“……不了。” “好吧。”姜若瓷仰头,自己将一整杯牛奶喝了下去。 容昭站在她的身后,皱眉顿了顿,走上前,“昨晚……” “昨晚谢谢你啦。”姜若瓷咽下牛奶,打断他的话,“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不好意思我喝多了,都不记得了。” 容昭眼梢微扬:“都不记得了?” “嗯呐,”姜若瓷点头,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我就记得从酒店出来时,听人说姜海来找过我,好像是被你拦住了……你昨晚没受伤吧?” 容昭:“……没有。” “那就好,”姜若瓷又点点头,“昨晚媒体一报道,海研那边肯定都瞒不住了,姜海和李智阙说不定过几天还要来找我……” 她一脸坦然地和容昭聊了起来。 容昭看着她的脸色,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她不光精神恢复了,唇也恢复了,这么精神抖擞,仿佛是真的将昨夜的事情忘记了。 也或许她并没有忘记。 姜若瓷是个人精,他想负责,这颐指气使的小人精未必愿意让他负责。 现代人不是有一种说法么,酒后可以不认账,那都不作数的。 容昭盯着她开阖的唇瓣,只觉得心情复杂,他心里像是积上一口气,可理智又告诉他,姜若瓷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其实是一件好事。 她要是承认了,两人要么变尴尬,要么谈恋爱。 若是谈恋爱,就算姜若瓷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