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缓缓跪于冢前,哽咽道:“父王……母妃……无忧好想你们……”才说了一句,心中骤然百感交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情绪,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好在有雨水可以掩盖自己的哭声,并未惊动看守之人。但还是担心自己持续的哭声会引来他人,叶无忧缩回描绘墓碑的那只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拼命隐忍,努力平复着心情。 片刻之后,哭声终于止住,但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不停抽泣,叶无忧深吸口气,轻轻道:“父王母妃,无忧已找到心悦之人,他近日遇上些麻烦,无忧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清明在即,无忧无法前来祭拜,望父王母妃原谅。此次无忧是偷偷前来,以免被人发现,无忧无法久留,待此事解决,如若他是无忧的命定之人,日后定会带上他一同前来祭拜。”叶无忧将油纸伞放于一旁,拱手长揖,磕了三个头,又道:“你们在那边,莫要担心我,我一切都好。”随即擦干眼泪,拿起油纸伞,起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无忧还在伤感出神,便听闻阿午道:“阿梨姑娘,我们到了。”叶无忧掀开车帷,跳下马车,头也不回道:“阿午哥哥劳烦帮我拿下东西,我先进去找上官颜。”说罢,便一路小跑,冲进院中,全然不顾正下着的绵绵细雨。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好想快些见到那人。 庭院内,玉兰树开,洁白无暇,满院清香。雨滴挂在玉兰花蕊之上,要落不落。 今日上官颜明显感觉好了许多,可以偶尔从床榻上起身,下地活动片刻。此刻屋内,上官颜正坐于圈椅之上,手边案几上放着一盏茶和一碟精致糕点,阿文立于一旁,向他禀报先前处理两名刺客的情况。房门大开,上官颜听着阿文所言,眼睛却望向屋外,赏着庭院中的朦胧雨景,不想忽然见到叶无忧像只白色蝴蝶般飞入自己眼帘。 上官颜见到叶无忧向自己飞扑而来,立即起身,张开双臂接住她,自己瞬间被扑个满怀。身影僵硬片刻,随即咳了两声,轻轻道:“还有人在。” 温暖的怀抱似乎能缓解心中伤感,叶无忧感觉心里没有原先那般难受了,听闻上官颜所言,便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不好意思道:“抱歉,太过想你。”随即想起什么,又一脸担忧问道:“可有碰到你的伤口?” “无妨。”上官颜浅笑着回道,随后抬起手轻轻抚摸叶无忧头顶的秀发,将那些躲在她秀发之上的细密雨珠一一抹去,略带责备问道:“外边下着雨,怎不撑伞?万一感染伤寒可如何是好?” “着急见你。”叶无忧自知理亏,只能低头轻声回道。 上官颜无奈失笑,听闻此言,心中又暖又喜,实在是无法继续责备对方,正欲回应对方的真切之言,却一瞥眼见到对方白衣腿部一片灰蒙之色,眉宇紧蹙,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无忧顺着上官颜的目光看去,见到自己的裙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先前祭拜之时,由于地上都是雨水,衣裙腿部便已湿透,不过衣裳早在回来的路上便干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因心中感伤,一路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所以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却忘了衣服会干,但污渍并不会消失,在白衣之上,此刻竟格外显眼。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见叶无忧并未回应,上官颜便望向对方,想要瞧瞧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却又发现她的娇唇之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又不舍责备对方,只得调整呼吸,按耐住心头之气,缓缓问道:“衣服脏成这样,嘴唇也破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叶无忧闻言,下意识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唇。如此掩耳盗铃之举,着实可爱,上官颜心头之气也消散几分,轻声道:“早已被我瞧见,现在遮住有何用?”边说着边抬手将那只纤纤玉手拿来来,随即握在手中,又道:“无忧,我不知你发生了何事,如若你不想说也无妨,只是以后不许再如此不爱惜自己。” 望向自己的双眸炽热无比,握紧自己的那只手滚烫无比,叶无忧心头一暖,望着上官颜的双眸,缓缓道:“不想对旁人说,但可以说与你听。其实也并无大事,只是想起清明在即,便提前去祭拜一下父王母妃,之后也可安心随你一道回北荒。” 看似说得轻描淡写,但一想到对方咬破的嘴唇,上官颜便知晓,她定是思念双亲,心中伤感万分,隐忍哭过。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怜惜,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抱歉,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日后我陪你一同去祭拜可好?” 见叶无忧点了点头,上官颜将她带到另一旁的圈椅前,将她轻轻按下坐好,自己坐回圈椅,又将案几之上的茶盏与糕点往她那侧推了推,问道:“渴否?饿否?” 叶无忧点了点头,饮了口茶,默默吃着糕点,以缓解气氛。 “还不退下?”上官颜视线一直都在叶无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