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满是兴奋,面上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真可惜,装置的位置太深,我救不了你。” “放心,我会找个风水宝地把你埋了的,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你那么信任组织,他们却要那么对你,连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诸伏翎子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望着他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走过去解开了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死得那么轻松还真是可惜了呢。” 她动作轻轻柔柔的,修长的手指擦过了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冷得渗人,寒意直达骨髓,他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开口说话,呆愣愣地看着她,不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看到了吗?如果不把那东西取出来的话,你就会变成这样哦。”她含着笑意,向身后的人指了指地上的人影。 她身后,被人压制着的棕发青年依旧面色平静,那双琥珀色的眸中毫无波澜,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你不应该对我说句‘谢谢你’吗?” “哈,你分明就是另有所图吧?论利用价值,一号可比我有用多了,我想,大概是有什么理由让你不能杀了我吧。”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你活下去呢?” “哼,这要问你自己了。” 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伸出手掰正他的脸:“你不好奇吗?” “切,你哪会有那么好心。” 她没接话,自顾自地摘下了墨镜,跟他对视着,那双血色的眼睛里似是隐隐泛着光,像是毒药一样吸引着他,脑海中仅存的理智被吞噬,整个人仿佛游离在了幻境中。 [我的样子很奇怪吧?简直像是个怪物一样……] [不,一点都不奇怪哦。] [你骗人!他们明明都那么说,连你刚刚都被我吓了一跳吧?我就是个怪物——] [才不是呢!他们那是因为在嫉妒你,你这副模样超酷的诶,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一样哦!]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地充斥着他的神识,不同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脑袋痛得好像要裂开了一样,无数帧画面一闪而过,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落在了地上,而他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放手去做吧,正二,你绝对能把那群家伙全部撂倒的!] 疼痛感忽然消失,他呆呆地望着她,面前的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眉头微皱着,鼻腔中突然涌出两道血痕,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地面上斑驳的痕迹刺眼极了,她低着头,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慌忙拿出帕子去接,仰起头擦干了脸上的血迹。 “抱歉,最近有些上火。” 她神色淡然,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一直在角落里蹲着的Hi却在此时突然冲了上来,扯住了她的手,扶稳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Hi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你这个混蛋!别整天想着以生病的借口要挟hiro来看你,他可是很忙的!” “抱歉,我没想这么做。” “你这家伙只会说抱歉吗?给我好好坐下!” 她被她强压坐在了车引擎盖上,‘咚’地一声,瞬时就如同坐在了滚烫的烙铁上难熬。 “那个,这不太好吧?”诸伏翎子唯唯诺诺地看了她一眼,“这样很容易压坏的。” Hi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哦,这是你的车。” 闻言,她迅速弹跳而起,又立马被她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给我坐好!” 她被训斥着,脑子晕乎乎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弱,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脸色惨白的棕发青年。 江口鹰无显然还没缓过神,被人抱着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直到那人颤抖着喊了声“正二”,他才如梦初醒,张了张嘴,却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二……我的正二……”她抽噎着,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脸,厚厚的指茧抚过他的肌肤,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妈妈?!!”许久,尾田正一终于反应过来,将女人一把扯进了怀里,满眼震惊地望着她,“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我带她来的。”伊达航站在车库门口,朝他招了招手。“诸伏给了我地址和资料,让我过去接她,还特意让我对你保密,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呵呵,惊喜,是挺惊喜的。 他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依旧愣在原地的江口鹰无,大声吼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提前过愚人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