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和周时遇遁回房里,相对无言了足有十分钟。 这一通下来,周太太再不明白,如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周时遇显然更清楚。 只是没料到会以如此形式。 说全不尴尬,那是哄人。 旁敲侧击也好,明示也罢,时简一回想起那些长辈殷切的眼神,恨不能将自己塞回时悦肚子里,再逃避个一二十年。 ——只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比被催生更要紧的事。 周太太探头,瞄了眼卧室里宽敞的双人床,心有惶惶。 在这儿分房睡是不可能的,打地铺睡沙发,当然也不可取。 “咱能……不在这儿过夜吗?”她小心翼翼开口。 周时遇偏头盯了她几秒,眸色微动。 时简张口又添了句:“我认床!真的!” 他浅扫了她一眼,面无波澜划开手机,抬手给肖旸拨过去: “六点半左右来个电话。” “好的,周总。” 肖助理的声音在那头悦耳响起。 时简一秒狗腿:“谢周总。” 鉴于在这半晌的“风刀霜剑严相逼”中可算有了件顺心事,周太太乐得忘形,也为了不对着某个回老宅也要废寝忘食的工作机器,她慷慨决定将房间留给他一个人,独自出门溜达。 老式长廊蜿蜒不尽,时简在廊下百无聊赖地走,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厨房。 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的人一拨一拨,不是在切菜便是在揭锅。 也没什么新奇。 她才要转身回去,腿上猛地一绊。 “哎呦!” 时简弯腰揉被撞痛的两条腿,定睛一看,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女孩。 或许被撞到了情绪不佳,小姑娘率先开问:“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时简掐腰:“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告诉你。” 小姑娘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时简有样学样反问她:“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小姑娘红着脸,显然被时简的无赖气到了:“你这个大人不乖,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嘿呀。”时简的脾气也窜上来,“我明明都是跟你说的一样的话嘛,怎么我就是不乖、你就是被欺负了呢?” “你这个小姑娘,不要看自己可爱就无理取闹。”她抬手趁机顺了顺小孩儿的单侧辫子,“本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再告诉你我的,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谁知道你偏不肯。” 小女孩成功被她绕进去,鼓了脸颊:“谁说我不肯了,我才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坏孩子呢。” “?”时简目不转睛盯她。 小姑娘随即自豪回看她:“我叫钟宝言。” “这样啊。”时简面上堆满笑朝她伸出手,“我叫时简。” “诶——”不想小姑娘伸出肉手才要握,时简又收回了手,“还不行。” “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女孩忽然沉默了。 “厨房是危险的地方。”时简指了指屋里的热气蒸腾,“你刚刚跑得那么快,是要进去干什么呢?” 见人不说话,她继续引诱:“那这样吧,我先和你握手,握了手了,我们就是朋友了,是朋友的话可不可以和我分享呢?” 小宝言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流露出动摇。 时简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分贝:“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哦。” 小姑娘思索了一会儿,伸出小拇指:“那你和我拉钩。” 时简眉开眼笑:“拉钩拉钩。” 随后一大一小两人在廊上坐下。 小宝言吞吞吐吐绞着手指,终于吐出原委:“我只是想看看,妈妈的药有没有熬好。” 【原来如此】 “可是看药这种事,应该由大人来做。既然没有其他人来看,证明药还没有好。”时简摸摸她小巧的耳朵,“你这样慌慌张张地跑进去,万一撞到人了或者摔倒了,妈妈又要照顾你,不是更累吗?” “妈妈不用照顾我……”她忽然嘟囔。 “什么?”时简有些没听清。 “钟宝言——!” 此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耳膜。 时简闻言起身,只见一个身着长裙的少妇大步往这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