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不出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眼中有几分情愿不情愿,也不明白,究竟怎样才算做好一个另一半,所以她忽然不愿意了。 哪怕只是不愿意举办婚礼。 可惜这句“不愿意”,在双方家里都等同于忤逆。 时悦在很多事上□□,婚礼方面,却愿意给女儿相对的自由。 小一些、俭朴一些、甚至请的人少一些……这些只要时简愿意提,她大概率都会答应。 可时简偏偏选了最不体面的那一个。 约等于昭告天下,她并不满意这个丈夫,不满意到领完证便迫不及待向身边人宣示: 她和周时遇并非什么良配,而是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怨偶。 时简也后知后觉自己这次是冲动过了头,过头到周时遇承诺个新婚礼物她便要他取消婚礼。 甚至没有考虑过,他在长辈面前也是同样的窘境。 哪怕单纯从互惠角度出发,她都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伙伴。 “今天……”她忍不住开口,语气滞涩,“谢谢你了。” 驾驶座里的人却听得一声轻笑。 “客气了。”周时遇食指扣着方向盘,神色自若加重语气,“周太太。” 时简:“……” 【果然她是被愧疚冲昏了头】 【不然怎么会共情臭屁男】 “那我就放心了呢。”周太太配合着调整表情,皮笑肉不笑扯出一副蜜嗓,“本来我还担心,时女士会把你骂个狗血喷头呢,老——公。” 周时遇识趣地不再搭话。 时简也懒得去贴他的冷屁股。 不多时车速放缓,二人驶进小区。 婚房挑的是漓江边的独栋,装潢倒是比着时简的要求来。 周边环境也姑且可以说是“清幽”,只是她却更愿意将它归类为“退休人员专供”。 这实在不能说是她毒舌,只能怪周先生自己龟毛,一箩筐的顾忌。 她不能直截了当说他是颐养天年,只好文字游戏损人。 不过新婚妻子的腹诽显然没有影响到周先生。 他将车平稳停入车库,两人下了车,屋内阿姨很快迎了出来: “先生,太太。” 时简见她出来,越过周时遇便给了她个熊抱: “杨阿姨——,好久不见——” 杨柳堪堪抱住她,身子骨差点儿承接不住这波热情。 “是啊。”她笑盈盈打量时简,“上次家里见面,可不过了好久了。” “以后就好了,我们可以天天见啦。”时简说着,挽了她便要进屋。 “诶……” 见她面露难色,时简一扭头,果然周时遇递行李的动作停在半空。 周太太清清嗓,果断推着杨柳转身:“哎呀我东西不多的。” 周时遇:“……” 东西虽然算不上多,搬家总是项工程。 周大忙人行李搬进门,马不停蹄又回了公司。 楼上楼下,偌大个房子,只剩杨柳一个人帮时简收拾。 她忙活得筋疲力尽,半晌才逮着空闲休息,当即趴在沙发里给薛佳吐槽: “好歹是搬进来第一天呐,他怎么一声不吭回公司?” “我们没什么感情,就能这么敷衍吗?” “这样的话,他还结婚干什么呢?找个免费炮友不更香吗?” …… 薛佳这边才下了班,左脚刚抬进门槛,便见她在微信上狂轰滥炸: “小姐,我这刚进家门,屁股还没沾到沙发嘞。” “虽然他的敷衍是有点赤果果,但把人家想成要赚钱养你,不就能开心一点了吗?” “再说了,‘炮友’这词儿属实有点儿难听啊,你骂人也不带糟践自己的呀。” “更何况,姐们儿,你找个冷淡的,总比找个污糟事一身的好吧?这年头,能挑到私生活这样检点的,真心不错了。”她顿了顿,不忘无情补充,“虽然我本来也没怎么看上他就是了。” 时简:“……” 时简:“姐姐,你被姓周的绑架了就眨眨眼好嘛。” 薛佳对天起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对呀。”时简觉出不对劲,“薛小姐今日士气不佳呀。” 薛佳冷汗涔涔:“往事怎堪回首,我今天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