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众人便开始喝酒,喝起酒来,再雅致的宴席也会坠入凡尘,醉意渐浓便开始聊天说地,既说天方夜谭,也聊日中事宜,好乐者不由歌之舞之。 酒过三巡,不胜酒力者昏昏欲倒,好酒者四处叫嚷找人喝酒。平日里好饮的段桓今日对酒竟毫无兴趣,只是象征性的应付,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长泱,这曲《百鸟朝凤》过后,更是望眼欲穿,恨不得就此将长泱擒住,长泱却是恍若未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再热闹的宴会也总有被落下的人,这一点逃不过谢晚然之眼,她关切地询问每一位来宾的需求,并总能够满足,她说起话来娓娓动听,让人安心乐意。 谢晚然来到了赵缥缈、长泱面前,微笑着招呼道:“今日的宴席,姑娘还满意否?” “好极了!”赵缥缈不吝赞誉道,“我此前听了不少二人共奏的曲子,可却没有一首比得上今日的这首<百鸟朝凤>,若非心意相通、意境相合,是断然不会有此乐曲,惟有天作之合方能谱写这般天籁之音。” “赵姑娘的话,我一定传达给兄长和嫂嫂,佳音不常有,知音更难寻,有赵姑娘这样的知音,实是兄嫂之幸。”谢晚然笑道,接而侍女呈上三杯酒,谢晚然向二人敬酒,赵缥缈与长泱起身回敬,赵缥缈笑瞟了一眼长泱道:“喝过你的酒后,喝别的酒都差了点意思。” 长泱微抿一口,大约是心情的缘故,任何好酒到她这里都变得索然无味。 今夜的酒可是谢府陈封多年的佳酿,瞧着长泱这不为所动的模样,谢晚然奇道:“长姑娘的酒究竟是何等佳酿?竟使得别的酒都黯然失色?” “就是一杯醉那种,我之前只是尝了一口,便感到有些迷糊。”赵缥缈笑叹不已,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再喝多几口会是如何下场。 “想不到长姑娘竟喝这么烈的酒。”谢晚然很是意外。 “浅酌几杯。”长泱道,“烈酒喝多终归伤身。”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夏日炎热,即便是晚间也不得凉快,谢晚然与二人道别后便去更衣。 为谢晚然更衣的侍女道:“小姐,你是不是早就听过长姑娘奏曲了?” 谢晚然捋了捋衣襟,点了点头,“听过。” “长姑娘的琴艺是否与传闻所说的一般?” 谢晚然道:“与传闻相同却又与传闻不同。” 侍女疑惑了,这到底是相同还是不同?不管如何,谢晚然对长泱的欣赏是肯定的。 侍女道:“小姐为何不让长姑娘在宴席上献曲一首?亲耳听见定会欢喜。” “我曾听过她抚琴,曲意虽美,可听得教人难过,听客如此,更何况是演奏者?”谢晚然长叹道,神情惆怅,“赴宴喝酒,就应该高高兴兴的,便不给她徒增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