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霁月盯着顾知远,他那些癫狂之举,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若非你们阻止了我,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把我亲手做好的毒药喂何则已喝下。如今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唐,幸好得你们相劝,不然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顾知远看了长泱一眼,庆幸不已,“阿泱说得有理,人不能同时踏上两条道路,必须有取舍,我如若选择了用自己毕生所学去害人,此后便再难行使医道。” “善念一生,万物生;恶念一生,万物灭。”林济世叹道,“幸好你迷途知返,否则后果难料。” “爹,你为何知道是聂扶伤是幕后黑手?”林霁月问道。 林济世道:“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他的心思瞒不过我,我的心思也瞒不过他,所以我和他之间心照不宣,许多事情无需多言。” 长泱道:“为何他对老师恨意如此之大?” “无他。”林济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是因为我的医术胜于他。” “仅此而已?”顾知远震惊。 “仅此而已。”林济世语气清淡,眼里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悲怆。 林霁月道:“所以他这些年对济世堂格外留心,处心积虑地挑爹爹与病人之间的矛盾,以毒诱之,此举实在诛心,我一直疑惑他为何行事这般扭曲,若是因为忌恨,这一切都说得通。” 顾知远不解:“什么叫说得通?仅仅是因为技不如人,便可作出这样为天地不容之事?” “也不能说是技不如人。”林济世道,“实际上,他并没有不如我,在药理方面他的造诣远胜于我,假以时日,不一定在我之下。只不过他以为自己不如我,这个想法框住了他,那会儿彼此都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未到最后一刻,哪敢盖棺定论?” 长泱猜测道:“正是因为他自认不如老师,遂放弃了医道,改学他道,另辟蹊径,这也算是另一种胜利。” “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两三岁的时候便一起玩耍,彼此最是熟悉不过,一同上学,一同学医,我知道他一直想要胜过我,我以为医术并无高低之分,有的只是擅长的领域不同,有的擅长开药,有的擅长施针,有的擅长正骨。他施针方面虽不如我,可在用药方面,无出其右,我不能及,我万万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会用自己最擅长的医术作出此等害人之事!”看着爱徒,林济世长长叹了口气,“至于那个何则已,他是恨我救了他,也恨我没能救治他,这点被聂扶伤所利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关注着我,还有我的病人及其家属,为的便是行今日之事。” 顾知远愤愤道:“当真可恶!” “那聂扶伤既和爹爹一同长大,为何会如此怨恨爹爹?”林霁月迷惑道。 “我与他既是朋友,亦是对手,更是敌人。”林济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听说何则已是从他的医师身上得来的毒药,我想也不想便知道是他,这些年,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可我一直记得他离开时看我的眼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我的恨意之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让我死在自己救治的病人手上,可真的听到我濒死的消息,他突觉万念俱灰,恐怕他是在那一刻才发现自己选错了道路,他一开始是想在医术方面胜过我,可是他已经走岔了路,这些年只是他制作出来的毒药害死了多少人,他早已背离初心,再也不能迷途知返,我知道他是再也活不下去了。” 长泱喟叹,聂扶伤早已迷失自我,如今恍然醒悟,却已再无回路,如此,确实是活不下去了。 “人一旦选错了路,就再也回不去了。”说到此处,林济世看向顾知远,“幸好你走向岔路时止了脚步,不然你想再回来也是不能够了。” 妙春堂。 苏萦正在书写药方,见春盈进来,随口一问:“东西可送去济世堂了吗?” “送去了,阮夫人很是高兴。”春盈笑着应道。 “如此就好,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探望。”苏萦淡淡道,手上书写不断,忽然听得门推开的声音,春盈扬声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已经关门了,不接客。”脚步声依旧不受影响,已然踏入了妙春堂,虽隔着屏风,苏萦可以感觉到屏风另一侧有人正在瞧着自己。 春盈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对那人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里已经关门了,请您改日再来。” “哦?改日再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漫不经心,却有警告意味,“若我改日再来,哪里还寻得到这妙春堂呢?” “你说什么?”春盈狠狠地瞪着这个不速之客,“什么叫做寻不着?” “我是来找苏萦姑娘的,她在否?”不速之客笑问。 春盈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