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出行不便,长泱除了偶尔去悬壶堂帮忙,便是留在府中,思索解毒之法,以此编撰《毒经》。 这日,她来到悬壶堂,今日恰好轮到林霁月当值,因大雪覆地,到堂中看病的病人较之前要少,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寒症患患者。 寒症这样的病,发病时手脚冰凉、四肢无力,咳嗽不止,严重者还会导致昏厥,寒冷的冬季正是此病的爆发期。 这些日子,来帮忙的长泱都接连为好几个病人施针,以此缓解其体内的寒气。便只有戈壁的葛大伯兴高采烈地过来买些药材,用来给产后的儿媳妇补身子,堂中只有林霁月与长泱二人,见长泱正在撰写药方,林霁月正在包扎药材,葛大伯忍不住问:“这里只有你们,万一病人多的时候忙得过来吗?” 林霁月把打包好的药材递给他,笑道:“忙得过来。” “你们就没想过请多个人,人多好办事呀。” “不用,咱们几个能忙得过来。” 葛老伯将药材收好,一面感叹道,“不过,请一个人过来,还要追究底细,听说那位被贬为庶人的贤王殿下不?他就是让府里的下人给害的。” “初次听闻。”林霁月笑说,“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听了这话,葛大伯就来了劲,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讲述这个故事,搁下药材,摆了摆袖子,娓娓道说:“你们还记得之前被废为庶人的三皇子君曜吗?他在中秋宴上献上的玉人是被人掉包过的!至于那掉包的人是谁,坊间众说纷纭,主要有两种说法,这第一种呢,便是有人说这是底下人做的怪。那君曜不得人心,平日里对老百姓是动辄打骂,他府中下人的日子更是没法过,下人起了歹心,恰逢楚贤二王之争,下人们逮到了机会,便把那纸条塞进玉人里。”捋了捋胡须,眼珠溜溜转,“不过这说法也不一定准确,毕竟前贤王府的管家可是个厉害角色,什么都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还非常忠心,严刑逼供下愣是没说出君曜的半点不是,有这样的人在,这下人看着也不像是能翻天。” 林霁月本来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可听着听着便好奇起下文来了:“另一种说法呢?” “另一种说法啊。”葛大伯咽了口水,林霁月给他倒了杯滚烫的热茶,他喝过后,缓了缓,继续说道,“有人说这贤王府里有探子,这探子高明到王全都查不出来,探子察觉出了君曜的用意,索性以其道还治其身,这才有了中秋夜宴的那一幕。” 听他说得像身临其境,林霁月忍不住笑道:“葛伯,您可以去说书了,您说得可真好。” “是吗?我也正有这个想法!”葛大伯听后哈哈大笑,神情大悦,本还想再说几句,想着家里还有人等着,不能多待,只能道别而去。 林霁月叹道:“这永乐城可是越发不太平了。”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长泱神色不动,“如今也不过是翻到明面上来,暗潮汹涌从未停止。” 说起这个,林霁月想起平时听到的闲言碎语,遂问:“对了,我听说前阵子段桓去你府上了?” “是。” “我听说......”林霁月想了想,依旧不知道如何转述这听来的话,犹豫之际,长泱把话补全:“听说他喜欢我,想要娶我?” 林霁月呆住。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长泱问。 林霁月道:“就是在悬壶堂里,听病人谈起,说段桓最近喜欢上一位经常进宫弹琴的姑娘,我便想你不是经常进宫弹琴么,加之段桓去之前去你府上,我便想他口中的心上人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是如此。”林霁月叹道,“他这是和多少人都说了?” “大概很多。”长泱神情依旧淡淡的,搁下手里的毛笔,“按照这个速度,很快我祖父祖母也要知道了。”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看着长泱的眼神,林霁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不喜欢。”长泱意味深长道,“他也不喜欢我。” 林霁月微怔:“啊?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吗?” “他说是这样说,未必是他的心里话。”长泱这样说道。 林霁月蹙眉道:“不过,段桓还真到长府去了?” 长泱点点头,回想着,很是感叹,那是初秋的事了,转眼间已经深冬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真是片刻都耽搁不得。 林霁月沉吟道:“他,是怎么寻到你府上去的?” “长风带他来的。” “长风?”林霁月眉头紧蹙,“他该不会把你的事告诉段桓吧?” “会。”长泱道,“以前他很少来府里,可自从段桓来过后,三番两次的来,还挑着祖母不在的时候,他的心思,不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