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只易孤行与他,加之暗自部署的侍从们,要逃出这贤王府是绰绰有余,溯洄问起正事:“你的那番话贤王听进去了吗?” “没听进去。”易孤行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今日只要我去了,说了这番话便是达到了目的,至于他信与不信,那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溯洄忍不住道:“孤行,你该不会真的把和我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贤王了吧?” “不然呢?”易孤行道,“好不容易梦到这样的奇境,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白费了此等奇妙的梦境?不管你的话多靠谱,说是托梦托来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贤王这种听不进他人劝告之人。” 溯洄笑叹道:“也就只有你,梦见奇景第一反应不是寻人解梦,而是拿去利用。”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利。”易孤行淡淡道,“凡是可以利用的,都要利用,必要时即便是自己也可以加以利用,更何况只是一个梦境?” 溯洄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担忧,此前易孤行所言无一不成真,所谓料事如□□声便是这般来的,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纵是再荒唐也有几番道理。 溯洄说:“万一那贤王,把你的话奉为圭泉,那咱们可不就前功尽弃了?” “他不会听进去的。”易孤行微微一笑,笃定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比我们更怕前功尽弃,所以愈发急不可待。我不劝还好,这一劝使得他愈发着急,更加坚定自己原本的想法,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谨慎不是吗?”溯洄难以理解,“这样的道理,我都懂得,那贤王又岂会不懂?” “他要是懂得,那就不是君曜了。”易孤行道,“他就不是这种性子。何况他身处其中,远没有咱们这些局外人要瞧得清楚。” “都观察他们多少年了,他们是什么模样,你是再清楚不过。”溯洄笑道,“只怕当今圣上也未必有你了解他们。” “这有什么奇怪的?父亲看儿子,纵使再了解,也始终隔着一层纱,远不如外人瞧得真切。”说到这里,想起往事,易孤行不免叹息,“更何况,他们上面还有一层君臣关系,其中便愈发扑朔迷离、难以琢磨了。” “最是无情帝皇家,纵然血浓于水,也抵不过那深宫中的尔欺我诈。”想起兄弟相残的画面,溯洄甚是慨叹,“唉,也不知道到何时,这世间才会停止纷争。” “有人的地方自成江湖,世人尚存贪嗔痴之念,世间的纷争就不会有中止的那一日。”掀开车帘,瞧着车帘外熙来攘往的人群,易孤行目光深沉如水,“这一切都只个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