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轮了你才上来。”赵缥缈明知故问道。 “聊菜单的事情,蒸蟹又恰好没有了,把我的计划都打断了。我只能找别的菜品顶上,没了蒸蟹,别的菜也要作改动,这一来一往的,便在下面谈论了好些会儿。”说起这个,冷彻神色难掩失望,“果然,下次来要提前做好准备啊,今日想吃,昨日才来,显然太迟了。临近中秋,这蟹又是稀罕物,人人都爱吃。” “永乐城的人中秋都喜欢吃蟹的吗?”君弈稍感意外。 “俗话说得好‘西风响,蟹脚痒’,每到秋季,这螃蟹最是黄满膏肥,正好撞上中秋,这螃蟹不就成了中秋宴上的佳肴。”赵缥缈悠悠地解释道。 冷彻望向君弈,笑道:“中秋就要到了,马上就是中秋宴了,你就要入宫赴宴了。” “入宫赴宴?”君弈愣了,他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入宫赴宴。 “中秋节又是团圆节,你不入宫上哪儿团圆去?”冷彻哭笑不得,他知道君弈尚未适应这里的生活,一切还遵循着从前的法子,不免叹息,“从前在灵丘山,这些聚会都可以免去,可回到永乐城,这些宴席你是避不开的了。” “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君弈有些愕然。 他至今都没有什么成为皇子的实感,在灵丘山多年,人们虽然面上都是“殿下”、“殿下”地称呼着,内里却是半点自由都没有,只能呆在灵丘山上。 回到永乐城后,活动范围也是局限于城内,此外还要参加宫中诸多宴席,实在烦得很。他本来想着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却忘记了眼前还有个中秋节。 “中秋前不还有贤王殿下的生辰么?”赵缥缈补充了句,对君弈投以同情的目光,“不知道你被安排在哪一批。” “贤王的生辰?”君弈是越发不懂这城里人的规矩了,“这生辰不是只有一天么?怎么有人分好几批过?” “生辰是只有一日,但摆宴请客不得要好几天。”冷彻解释道,“贤王最爱铺张扬厉,吃穿用度无所不用其极,在皇子里他也是最为挑剔的,这生辰宴的排场自然不能输,每年过生辰总要把整座城的人都请到家中去,光是摆宴席都要摆上半个月。” 冷彻看出君弈的心思,遂道:“贤王素来喜欢热闹,又是皇子里最为年长的,每年生辰都要将所有皇子召集到一起聚一聚,请帖定会有你一份。这一次,你是逃不掉了。” “据我所知,这些皇子,净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都是不好相处的主儿。”赵缥缈也补充道,“到贤王府去赴宴,你多少要留些心眼。” 中秋宴前还有个生辰宴,这算不算大戏开演前的前戏? 君弈很佩服他们的精力,不禁道:“这生辰宴搞了这么多日,他们也不嫌累么?” “不腻罢。”冷彻耸耸肩,“反正贤王是肯定不会腻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摆酒设宴,也喜欢歌舞奏乐,搞上十日十夜也不觉得厌烦,你我是体会不了这种快乐了。” 赵缥缈远远地瞧见了小二上菜,提醒道:“菜来了,咱们也要开饭了。”话音刚落,小二便端了几盘菜上来。 因是三人食,统共只点了五菜一汤,五菜分别为酱牛肉,乳酿鱼,酒酿鸭子,豆腐皮包子,碧涧羹,一汤为,配以当季的桂花酒,这便是冷彻精心设计的菜肴。 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个碧涧羹了,这碧涧羹据说品尝此羹犹如碧水山涧,想象不出这是何种味道,究竟是何等美味才引得无数文人墨客赋诗赞颂。百闻不如一试,品尝后果然名不虚传。这道碧涧羹味道妙极,果真应了那句‘既清而新,犹碧涧然’。里面有水英、豆腐、瑶柱、竹笋,调料有醋、姜、盐。 品尝菜肴后,见友人的表情,冷彻便知这顿饭定合他们的口味,却又想亲耳听见他们的赞赏之语,于是明知故问:“怎么样?我请你们吃的这顿饭,味道还不错吧?” 君弈道:“还不错。” 赵缥缈拿起一杯酒,微微一抿,悄然一笑:“你这是和谁做的功课?这么雅致的菜单,可不像出自你的手。” 冷彻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 赵缥缈装作责怪的模样,笑嗔道:“咱们都认识了多少年了,这里就咱们仨,你想我们夸你就直说呗,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地问味道?” 冷彻诉苦道:“我好不容易回趟永乐,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忙着找酒楼、定菜单,这哪样不费心思?我够朋友、够仗义吧?如今我讨句赏都不行啦?”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瞧,咱们也没辜负你的一片苦心,都吃完了,一点不剩。”赵缥缈强忍住笑,“你还要听什么赏话呢?冷大将军?” 这话冷彻极为受用,遂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