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故事,温衡出乎意料,原以为是个庸俗的故事,听完后竟眼眶不禁湿润,尤其那句“错失佳人,纵然想寻,亦是再也寻不到了”,久久不得平静。 这位说书人只是把君弈当做个壳子,再放到别人的故事里,用他的名字说了个别人的故事。 那说书人也很聪明,知道听众喜欢听些什么。自古以来最吸引人的除去英雄豪杰,便是爱恨情仇了,把情说好这故事便成功了一大半。这说书人确实有些本事在身,这故事单单罗列出来,免不了被嫌老套,可经由他的口中说出,竟说得头头是道,引人共鸣。 这位说书人曾经也有一段故事,不然也不会把故事说得这般博人心弦。 想着想着,温衡不禁摇了摇头,这世上有谁是没有故事的呢?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内心深处都有他人不知的世界。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易孤行问:“二位公子感想如何?” “很不错的故事。”温衡心中感慨万千,却不能道出,怕说多错多,若是对方从自己话语中推断出什么那边不好了。 易孤行点点头,他最为关心的依旧是君弈的反应:“弈公子以为如何?” 君弈道:“太长了。” 易孤行登时一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故事太长了。”君弈道,他本来就不喜欢听人讲故事,尤其是声情并茂的故事。 “太长了?”易孤行想了想,“公子是不是对这类故事不敢兴趣?” 君弈思索了会儿,摇了摇头,并不是不感兴趣,只是这个故事没有让他感动而已。 台上说着,台下也没有闲着,此时说书人再度发话:“这故事,都是我道听途说的,陈某只是一个说书人,只是将故事分享给各位。是真是假请各位评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口,娓娓道来,“好啦,说了这么久七儿,也该说说其他人了。我今日想说的,是从前的故事,一段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事。” “说起宁国,大家自然而然便想到我们脚下的这座繁华都城,强大与繁华是他国对我国的印象。可世间万物又怎能永盛不衰?咱们宁国也并非从一开始便强大,也是一步一步由弱小走向强大。从前诸国来犯,无恶不作,其中最甚者莫过于西岐。西岐为入侵我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让整个宁国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如此野心勃勃,我大宁彼时正值内忧外患,那西岐不敢与我们的大军相争,于是用了阴损的手段,将当时守城的都尉杀去,再派人取而代之,假都尉命大开城门,众人回过神来,定州已被敌军所占,至此,大宁失去定州。” 说起这段往事,茶肆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神情凝重,那是每个宁国人心目中的痛,且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痛楚。 “那时,西岐可谓如日中天,他们的国王曾口出狂言,不出五十年,必定毁灭大宁,还将定州改作‘平宁’,此乃何意?踏平大宁之意!他们摆明了是要羞辱咱们!”说书人身子不由颤抖,强忍着愤怒,继续说下去,“这是何等猖狂!如今百年已过,经过休养生息,大宁渐渐恢复,西岐贼心不死,夺走定州,又把目光转向界州!先帝当机立断,派绍王殿下与安成长公主前往,在三人的带领下,西岐军大败而逃,这才将他们的气焰打下。西岐不敌,只得向宁国示好,改去平宁此名,西境这才太平。” 说到这里,说书人不禁长叹,“如今的宁国逐渐强盛,边境太平,他国不敢来扰,可那诅咒始终萦绕在每个宁国人的心头,失去的定州一直都是每个宁国人的心结。定州一日不归,这心结便一日未解。贤王的夙愿便是收复定州,让宁国的国旗再一次在定州扬起!以他之才,假以时日定能将定州收回,可惜天不假年,他英年早逝。从此,宁国再无贤王,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将定州收回。”说到此处,早已潸然泪下,心下一片凄然。 众人听后心下怆然,不由落泪。 “当年,有谁会料到界州被夺?有谁会料到西岐如此嚣张?纵然乐都繁华鼎盛,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说书人稍稍平复情绪,语调却依然沉重,“宁国国力日益强大,我们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就目前状况而言,短期内收复界州显然不大现实。然,界州终会归来,我从未怀疑过。” “我们要铭记这段耻辱的过往,不能遗忘,遗忘就是背叛了逝去的同胞。我相信终有一日,定州会重回宁国的怀抱,大宁的旗帜能堂堂正正地插在界州大地,在定州的大宁子民能重见天日!我今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谢谢各位客官的捧场!” 语音刚落,茶肆内掌声四起,铺天盖地,久久不息。 厢房內也却是落针可闻,温衡本就是性情中人,听了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早已泪流满面。易孤行面上黯淡无光,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