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放下优等生的从容,愤恨地念叨了半天铁公鸡校长在她稚嫩幼小人生中留下的阴影面积之大之深刻。 猛然才后知后觉地僵硬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戏谑的茶眸。 茶眸的颜色温柔舒缓,凝在里头的笑却仿佛在说: 到底得是多糟糕多悲惨的经历,才能成为一个小姑娘在整个人生中唯独一片聚而不散的浓墨状乌云。 戚柔尴尬地移开视线,就差以手捂脸:“咳咳,铁校长在每本电子书浏览时都设定了自动打开摄像头。” “那天我出门稍微急了那么一点,有些形象不妥当。” 其实是那天要赶考试的缘故,她顾不上洗头就偷跑图书馆,于是在电子摄像头的眼中她戚柔从一名清秀的小姑娘成功化身为油头素颜衣着品味差的半夜女鬼。 尤其是那张在手电筒的白光映照下白得瘆人的脸和背后拉得非常长的黑色影子,女鬼起码还头发柔顺呢,她一介年轻上进好少年候补比女鬼还要不如。 叶离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不代表她读不懂戚柔如丧考妣的面部表情,那一定是比社死更社死的黑历史。 对此。 她只能仅以表示三秒钟的同情以周全两人薄薄的舍友情分。 叶离不得不承认,靠谱的小伙伴戚柔给的建议和路线都很到位,但思忖老长时间还是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第二天带着当初校长硬塞给她的校长办公室通行证,风风火火地直奔校长室去讲道理,美滋滋地奉“旨”占领图书馆一楼的纸质书堆,美其名曰大业从基层开始。 叶离给戚柔报了一个平安,当晚戚柔就痛失了亲爱的舍友。 由于没有同伴跟她一起啃精神力学的大部头书籍并且互相探讨真理,戚柔顿觉被削去了1%的求学动力。 要不是她发现的时候天已经黑完图书馆也已经闭馆,她恨不得直接冲到图书馆硬蹭某人的校长牌令箭也死赖在馆内不走,哦,她不行,她明天要上早课。 而她亲爱的好舍友不需要上早课,甚至不需要上课。 羡慕无比的泪水不甘地从握紧的拳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了。 图书馆内部的书架旁,叶离裹在空间钮带来的睡袋中一本一本地薅纸质书堆的羊毛,每一本都摆放得整齐力求不弄混顺序给图书馆的管理员找多余的麻烦。 叶离庆幸来学校的时候带了崔师父随手制作的电池装小灯盏,光线温和不伤眼,不充电能维持三四个晚上。 她有很大把握以及充分的证据支持证明是无良的崔师父提前预判了她会挑灯夜读的行动并作出了准备。 寂静的夜晚,偶尔仅有一缕两缕萧瑟的风声擦碰玻璃。 塞拉星上所展示出来材料库中不太清楚的种类都在光脑上留有备份,得亏她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才能完整记录。 在小灯盏温柔的光线下,叶离低头一个一个地把光脑内记录的名词与图书馆内所指向的资料印证作对比,查完一个就在备忘录后打上一个勾表示已经懂了。 这样子的查漏补缺过程比想象中快不少,崔胜大师父给她打基础的书可以说完全笼罩包括所有的内容详解,堪称为机甲届某方面的百科全书也不为过。 偶尔的缺漏也只有对于冷门中的冷门的材料会写但篇幅局限于一两行字,为避免将来不得不依靠其开发研究或者了解不够细致深入,叶离情愿现在狠一狠心咬一咬牙将未来可以出岔子的漏洞全部塞上。 挂在一旁的小灯盏亮了大半个夜晚,依然□□敬业。 叶离合上最后一张书页,光脑中备忘录上未知或待研究的材料后头都查完打勾,另一页白纸上头是她对特定名词的注解长句,尽管密密麻麻却字迹端正干净。 天色开始变浅。 然并没有破晓出光的预兆。 只能形容为从看不见手的全黑向稍微亮一点的深灰。 叶离勤快地完成自己布置的功课往外头张望好几眼。 外头天色昏沉得紧,光伸出脖子瞧头顶上空的那一只巨大苍蓝龟壳实在看不出今日天气是晴还是阴。 她手脚伶俐地收起睡袋,迎着微微泛白的天色伸了伸懒腰。 尽管熬夜通宵对她而言并非少见之事,但若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不变的话,任雕像也会觉得十分疲劳无趣。 于是。 在戚柔不知晓的情况下,她的对门舍友已经在她熟睡时成功地完成了“每夜一扫图书馆”的日常型成就。 然而作息再颠倒不止的叶离有一项在熬完整夜后依然掐点地在女寝的门卫阿姨上班前灵巧地翻墙溜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