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方书成法学硕士毕业后,以律所难进、编制难考为由,到我画廊应聘。一干三年多,这期间工作虽然敬业,但也没见他准备司法之类的考试,是个十分普通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在我画廊倒闭后,却很快在知名律所找到工作,还多次都能提供第一手消息给我。
尤其是这次的三份资料,他既然到手多日,又为何早不给我,晚不给我,偏偏在豆豆出事的第二天给我?
何况我是临时给他打的电话,这么重要的资料,他平常应该是放在家里的,不可能随身携带或放置车厘,全部拿给
我看已经够蹊跷的了。
就算他真把资料放在车里,顺手顺便的拿来给我看,那他怎会知道江岷川回来了?
他应该是在监视江岷川,可我现在不能完全信任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江岷川……
想到这儿,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不如在他们中间赚个信息差,把两方的信息结合,说不定更能接近真相。
于是我把信息删除,故意没回,在江岷川洗完澡出来时叫住了他:“哎,你和方书成有过节吗?”
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警惕地问:“他白天和你提过我?”
“不是,他给我发了微信,
问你是不是回来了。”
“你回了什么?”
“没回,单手拿手机不方便,你自己回吧。”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去看了眼就扔到一旁:“不需要回,别理他就成,我先走了。”
江岷川说完就匆匆走了,随后陈阿姨和医生轮流进来了一圈。
医生给我吃了营养剂和缓解不适的药物,陈阿姨则端来小米粥,让我一点要喝完。
吃完后他们关灯关门出去了,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从床角摸到手机给方书成回信:“我刚才睡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我现在去看看。”
他回复得很快:
“不用,他已经又出来了,我正跟着他。”
我食指轻敲着屏幕,最终给他回了句:“你在哪儿?我能和你一起吗?”
和在家里守株待兔相比,主动出击为豆豆做点什么更能获得心理上的安宁。不然我怕像我爸那样,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世辞别……
电话那端的方书成犹豫了下:“你的身体,能行吗?”
“没问题,”我说,“摔到的是胳膊,不影响走路的。”
“那成,你不方便去接你,你打车到兴华路76号,到附近时给我打个电话。”
虽然急于出去,但为了不被家庭医生和
保姆发现向江岷川告密,我以喝水为由去了趟厨房,又以丢擦嘴纸巾的名头去了玄关,趁人不备把大门朝外打开了条缝,让门锁虚虚合上。
随后回卧室,也故意把卧室门半敞着,摸着黑用单手笨拙地穿好衣服,等屋子所有房间的灯都熄灭并归于寂静后,才捻手捻脚的慢慢走出去。
到小区门口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我裹紧衣服站到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快十分钟才看到一辆出租车,我连忙挥手示意。
可车子速度不减的从我面前开了过去,在我打算另拦一辆时却又倒车停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