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浅浅握着扶手都站不稳,到站后,想出去却挤不出去,错过了下站的时间,到了下一站,只好往回站一趟,紧紧护着自己的包,跟着人流出了站点,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回头看,穿着体面的人们如同历劫一般,脚步匆匆涌出。 为生活奔波的人,哪有时间胡思乱想呢? 或许,每个人都很累,只是他们都不提罢了。 人不就是在不停的难过,不停的治愈吗? 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总不能为了几个不相关的人,去浪费情绪,内耗自己。 程琂捏着包慢吞吞走进胡同,顿在院子门边靠了会,整理衣服,拿出镜子给自己补了个口红,确保脸色无恙,深呼吸,转身去开铁门,看到厨房传出烟雾,扬起笑:“江温。” 江温在厨房切肉,闻声擦了擦手,用拐杖敲了敲厨房的木门边示意。 程琂调皮探头进厨房,看到他手边摆了那堆菜盘,瞪直了眼:“江温,我们怎么吃得完呀。” 她的话音还未消散,江温手起刀落往垫板一砍,鸡被分了两半,他侧眸,勾起唇,无声问:“吃得完吗?” “吃,吃得完的。”程琂喉咙上下滑动,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后退,他他他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江温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督了眼她那后退的样,想起那些遭遇产生愧疚,有点无辜:“跟你开个玩笑的,我想给你庆祝庆祝,吃不完可以放冰箱,阿姨这边有冰箱的。” 程琂不动声色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打消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他怎么会有暴力倾向呢? “去把包放下,在外面等着,帮我浇浇花。”江温敛起笑,拐杖被他抵在胳膊稳住身形,左手拿着鸡,右手拎把刀,动起来还真不太好看。 嗯.....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也想维护那少得可怜的形象。 程琂听话将包包放回房间,找到花洒壶,灌满水,弯腰倾斜壶口将水淋在花盆里,时而抬头看向厨房,低头浅笑。 “江温,我帮你吧。”程琂洗干净手,再进厨房时,便看到他已经备好菜了,正弯腰拿起木柴,准备点火,她接过去:“我来烧火。” 江温挑眉默许,靠在一旁盯着她熟练生火,笑了笑,转身去拿油。 小小的厨房,一人拄着拐杖单手有条不紊在锅里翻炒,一人坐在小木凳认真烧火,添柴,烟筒冒出散漫的浓烟,铲子磕碰锅底,柴火噼吧噼吧作响。 偶尔他会让她去拿个盘子,端个菜,她忙得不亦乐乎,那点装在心里的难过也渐渐消了。 夜幕悄悄降临,灯光照在院子里朦朦胧胧,小圆桌摆得满满当当,两只杯子放对坐,一瓶橙汁立在菜的侧边,一口热汤锅放在中间,热气缓缓冒起。 程琂正襟危坐盯着他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换了件外套,一瘸一拐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慢慢悠悠倒了杯橙汁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拧紧瓶盖放到桌子底下,盛了碗汤递给她。 他盯她好一会,散漫举起杯子到她面前,无声启唇:“小阿言,以后要勇敢一点,一帆风顺。” “嗯。”程琂被他那句无故的小阿言闹得脸颊微红,懵懵学他举起杯子,轻轻一碰:“江温,你也要勇敢。”勇敢的走向未来。 “行。”江温杯子一倾斜又碰了下,示意他应了。 程琂看到他夹到碗里的猪蹄发愣,不自觉:“你不是不会做吗?” 江温不以为意,似笑非笑,无声回了句:“我有什么不会的?” “你什么都会。”程琂歪头扬起笑,抬头盯着他的那双眼眶,闪闪发过,抑制不住:“江温,你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呀,你什么都会。” 江温故意拿她没吃的猪蹄调侃:“哭什么,我的猪蹄太好吃了?” “嗯,好吃,真好吃。”程琂埋头端起碗,笨拙夹起滑溜溜的闷猪蹄啃,炖得又软又烂,味道恰到好处,鼓着腮帮子,哽咽着直夸好吃,眼泪一直掉在碗里。 江温皱起眉,伸手拉住她的手:“别吃了,程琂,别吃了。” 可他怎么也没能发出声音,她不看,他就没办法让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温沉默,拿了纸,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强硬把她手里那只碗抢过来,抬起她那张满嘴油光的脸,眼泪滑在脸颊,细细替她擦干净,无声启唇:“我好像总惹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