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是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回来的。 伊迪丝从没有坐过巫师界的公共汽车,从外观上来看,她猜想它和麻瓜界的公共汽车或许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层,而且刷成了紫色。 她跟在西里斯身后上了车,却发现车厢里没有椅子,只有几张黄铜柱的单人床,每张床边的托架上点有蜡烛,照亮木板车壁。 “我们要睡在这里吗?”伊迪丝脱口而出,隐隐有些担心,难道这是一场长途旅行? 西里斯看了她一眼,把两人的车费交给售票员。 “你们要去霍格莫德,”售票员打出车票来给他,“二十分钟就够了……来杯热巧克力吗?” “你要吗?”西里斯问。 这是从在烟花下伊迪丝拒绝他开始,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实际上,她只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对着她的成绩单大呼小叫的奥斯顿。 “等到考试结束以后,我再回答你,行吗?”伊迪丝委婉地说。 她觉得这样的回答没什么问题,只是推迟一个星期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西里斯认定了这是一种拒绝,所以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的表情好像某个重要的东西被她带走了。 伊迪丝久久没有回答,就连售票员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诡异火花,最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哎呀,对热巧克力没兴趣。没关系,挑两张床吧,今天的空位置很多——开车吧!瑞克!” 西里斯先挑了一张靠近中段的黄铜床,然后把飞天扫帚放在上面。 但他没有躺上去,而是选择坐在床位,连鞋子也没脱。 他想扮成以前那副潇洒的模样,对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可伊迪丝挑了他旁边的床铺,这让他感到肠胃传来一阵奇特的蠕动。 车子发动了,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车上的床都往后撞了一段距离。 公共汽车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司机仿佛对街道上的其他轿车、消防栓和树视若无睹,拿出了开卡丁车的架势,直往这些障碍物上面撞。 不过就像所有的魔法奇迹一样,那些障碍物也怕了这辆横冲直撞的公共汽车,更怕了这位仿佛刚刚拿驾照不出两分钟的司机,纷纷从原地跳开躲避,在汽车开走以后,又回到原点。 伊迪丝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床头的黄铜柱,可搁置在旁边的光轮1001却跟着惯性滑了出去,她腾出手来想要抓住,又被一个急转弯甩到了另一张床上。 与其说是另一张床,不如说是另一个人。 西里斯面色僵硬地抓住那把飞来的扫帚,却没能拦住飞来的人。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隐隐作痛,那是被一个活人撞击后留下的疼痛——可能还留下了印迹。 “唔!”站在旁边的售票员意有所指地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忽然背过身来不再看他们,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驾驶室里的司机。 “对不起。”伊迪丝赶紧爬起来。 砰砰作响的汽车还在不停地急转弯、改变行驶路线,但好在她这回有了心理准备,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栏杆,就算是游走球砸在她的脸上也不能让她松手。 他把扫帚还给她,缓慢的微笑简直让她寒毛直竖。 “你怎么没有提醒我?”责怪的话又脱口而出,可她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 伊迪丝感觉脸颊烧烫。脸红这回事最讨厌的就是,你越不想要它红,它越要红。所以她红着脸拼命地想着该怎么挽救。 而西里斯似乎可恶地看进了她的脑袋,把她的心思读得一清二楚。 “下次我会记得提醒你。”他轻声说。 下次?还有下次?伊迪丝凶巴巴地瞪着他,“我会还你的车费,还有,不要盯着我看。” “是,教授。” 从伦敦到霍格莫德,他们骑着飞天扫帚花了两个钟头,可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却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这让伊迪丝感到惊奇极了。 “我说过啦!二十分钟足够!”售票员得意地把两把扫帚抛给他们,“这趟旅行够有意思吧?下次来一杯热巧克力如何?” 他的话淹没在关闭的车门里,公共汽车再次启动,里面响起的哐哐当当声一会儿就跟着腾起的烟雾尾气消失了。 他们沉默地跨上飞天扫帚,从寂静的霍格莫德村里起飞。 整个夜空星光闪烁,在黑夜中变幻着各种图案。禁林和球场都笼罩在夜色中,黑湖静静地躺着,像一片黑水晶镶嵌在宽阔的草坪中。 在落地之前,西里斯以聊天的口气说话了。 “对了,”他轻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