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阴云笼罩了十一月中旬的霍格沃茨。高山、低谷、城堡、禁林、黑湖和草地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凋零的树木头戴白盔,呆呆地立在那里。天气十分寒冷,连打人柳也仿佛显得很沮丧。 伊迪丝的头发已经长出三英寸,后脑勺上狰狞的疤痕也被宝拉从庞弗雷夫人那里要来的去疤灵治好了。 可她还是恨自己的头发太硬,不比宝拉的小羊毛卷柔软蓬松,睡在枕头上的时候又刺又扎。 一天夜里,伊迪丝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趁着室友们仍然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拿走了休息室里的园丁剪溜进盥洗室。 咔嚓,咔嚓——啊,遭了。伊迪丝心里一紧。 睡眼朦胧的镜子忽然大惊失色:“不要把血溅到我身上!” “对不起。”伊迪丝龇牙咧嘴地道歉。 她赶紧扔下园丁剪,捂着脑袋回到卧室里把宝拉推醒。 “宝拉,你还有白鲜香精吗?” 宝拉半梦半醒间,见到一个满脸血痕的脸凑在眼前,不由吓得当场尖叫起来。 赫奇帕奇的各寝室都亮起了灯,几个胆大的姑娘披着晨衣匆匆赶来,也被伊迪丝脑袋上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惊了一跳。 “怎么回事?”梅格忧心地问,“你的头怎么了?有谁袭击了你?” 宝拉站在伊迪丝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阻拦其他人窥探,听到这话她不禁又气又急地叹口气。 “她又想剃头发,可拿的却是园丁剪。”宝拉说,“我们休息室里没有普通的剪刀?连把裁缝剪也没有吗?” 迪丽和梅格对视一眼,站出来解释:“休息室里没有普通的剪刀,要找的话只能问斯普劳特教授要一把,或者费尔奇。” 确实如此,巫师的生活居所里根本用不着剪刀,尤其是在满世界练习咒语的学生宿舍,只需要一个“四分五裂”就能搞定。 伊迪丝捂着脸,感受白鲜香精在头顶散发出的滚烫热气,伤口在一点点愈合,但还是痛得要命。 她不会因为疼痛而哭喊,但却被宝拉失望的眼神刺得不敢抬头。 柯特妮和丽兹也起了床,把她沾满血迹的晨衣泡进水盆里,等到第二天清晨时小精灵来取。 其他人都打着呵欠散了,宝拉就坐回自己的床,背对着伊迪丝,两手抱在胸前一声不吭。 “我肯定睡傻了,”伊迪丝一边小步小步地接近一边承认,“我只觉得满头刺,扎得我睡不着。在休息室里又只能找到那把剪子,我想我能修剪杂草,应该也能修剪头发。” “迪——剪刀扎进泥土的时候,泥土是不会流血,也不会死的!” 宝拉担心坏了,看见伊迪丝满头是血的时候,她的心跳都暂停了几秒,现在还在胸腔里怦怦作跳,响得能震破耳膜。 她想冷落伊迪丝几个钟头,可看见她老实认错以后又忍不下心,只能难得臭着脸开口教训她。 结果刚说了两句话,她又注意到伊迪丝头顶才愈合的一条伤疤,还在冒热气,只好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这头发不长不短的,扎得我睡不着。”伊迪丝又说,但对于在床帐后面悄悄张望的柯特妮和丽兹也有几分愧意,“对不起,我不该吵醒你们。” “哦,不!”柯特妮忍耐不住,“伊迪丝,你应该道歉的不是这件事。” 丽兹也点点头:“我还没见你做过这种蠢事呢——你以前给任何人剪过头发吗?” 伊迪丝摇摇头,糟糕的睡眠质量让她在训练时期也表现不佳,连续几天的魔药课都被斯拉格霍恩单独点名。 本来想在今天夜里解决这事,没想到又因为疲惫和糊涂犯了大错。 “我下次不这么做了。”她保证道。 今天过后,她的脑袋上好了一个疤,又多了一条疤。 宝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奥斯顿得知了这件事,忍不住笑话她道:“你就一定要在头上留一个疤才算圆满。” 伊迪丝耸耸肩,把玛尔斯送来的信收到书包里。 玛尔斯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离开,而是盘旋在她的头顶,最后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用柔软蓬松的胸脯蹭了蹭她的脑袋。 伊迪丝睁大眼睛,为它难得的亲近而感到兴奋,她一字不吐,连呼吸也不敢放肆。 直到玛尔斯自认为关怀得当飞走以后,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哇!你们看见没有?”伊迪丝高兴地回味着陷进蓬松毛茸茸的幸福感里。 可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