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自己左耳耳垂,拉长了摇晃,“这边一只松石坠子。高鼻梁。看谁都满脸不服。” 金明汕道:“看到了。阿明是不是又欺负人了?这可不好。” 金明清笑嘻嘻,“没有没有。阿明从不欺负人。是我是我,”她高兴得上蹿下跳,指手画脚,“第一回见这么有意思的西凉人,我非要欺负欺负不可。‘明初朱重八血洗云南,你是怎么看的’,哇,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明初朱重···什么?这话是他说的吗?这种疯话话,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大大有意思!大家都不敢说的话,他敢说。你以前听过这种话吗?你以前听过吗?都没有吧,谁敢和咱们说洪武爷爷的不是?你看好,我···” 话音未落,传来靴声嗤嗤,没想到忽兰又回来了。 金明清至今还记得:忽兰闪进屋中,抱着手臂往门框一靠,曲起条腿,懒洋洋瞟她。 “郡主娘娘,你要把我怎么着?” ··· 正值早春,道旁老枝抽芽,一点嫩绿蓄势待发,凉风袭人。 这是百族赶集互市之日,胡汉往来,太平和乐,金明汕去监管货物交接。金明清最爱凑热闹,催着祝若明上马,顺便捎上了忽兰,纵马上道。 金明清拿起马鞭,忽然想到,忽兰未必会骑马的,他虽西凉出身,但这些胡人王子,一旦入府,往往去瓦舍住个昏天黑地,连老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满脑子就是喊口号换钱。 金明清转过脸,正好看到忽兰认镫上马,伸手将马鬃一抚,楞楞瘦骨没入长鬃。 他原来会骑马。金明清放心了,不然可就不带他了,金明清可最喜欢赶集互市这天了。 甘肃不比河南,乃十省衡通,中原要地。却是中原与塞外的天险,拱卫一马平川的中华大地。而在甘肃,皇帝不好大喜功,一味征战,却开放互市,令百族共存。金明清可真为大昌的开明大度而骄傲。 祝若明却什么时候都紧张兮兮的,还要追着忽兰问:“忽兰。” 忽兰道:“哦。” 祝若明道:“突厥人残暴狠毒,屠城四川的时候,连小孩都不放过,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就怕你们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忽兰笑道:“这么残暴,那你们还和突厥互市啊?” “什么?” 忽兰笑道:“前年雪灾,突厥元气大伤,可汗都冻死了,留下个突厥阙氏,汉人叫三娘子。长安城里的高官给三娘子送银子送丝绸送茶叶,这用你们汉话讲,是···封供?” “这是为黎民百姓,兵者不详,不到必要,不可动。” “对对,每次你们汉人挨了打,就爱说这句话。” 祝若明脸上勃然作色,金明清赶紧伸手拧忽兰耳朵,“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管好你的嘴!” 忽兰被拧得歪过头去,等金明清松手了,笑嘻嘻搓搓耳朵,绿松石耳坠摇来摆去。 金明清看他耳尖通红,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力气大了。 祝若明瞪了一眼忽兰,跳下马来,抓住一个胡人小孩,“胡人也喜欢汉人礼教,这就给你看看。” 说着,转过脸,那胡人小孩见祝若明明丽动人,被她抓着玩,还挺乐呵,咬着手指头朝她傻笑。忽然对上祝若明冷若冰霜的脸,吓得淌下一溜儿哈喇子。 “你是哪族人?” “西凉。” “皋州西凉,还是酒泉西凉?” “皋州西凉。” 祝若明闻言,回头看看忽兰:“不是你们酒泉的。” 祝若明扭回头,继续道:“我问你,突厥攻打长安,屠城四川,连你这么小的小孩都不放过,你是怎么看的?” 小孩傻乎乎问:“姐姐,长安是个撒?” 祝若明一愣,又问:“洪武爷爷开国定鼎,奉天为皇,你又是怎么看的?” 小孩更不明白了,“姐姐,你爷爷是谁啊,我咋会认得?我只认得在东街卖烤馕的马爷爷。” 祝若明脸上下不来了。忽兰笑得前仰后合,把大腿拍得噼啪响。 祝若明回头瞪金明清,意思是:还不快给他一脚? 金明清知道祝若明生性好强,赶紧装模作样瞪了他一眼。 祝若明颇不满意,又问小孩:“圣祖爷爷有诗云,‘一朝红日出’,下一句是什么?” 那胡人小孩连汉话都不太会说,“一···一遭···一遭···?” 金明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