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醒酒汤,一边微微笑着,追忆道:“阿娘说,这种事,怎么会后悔呢?” “我又不是生的时候才知道可能会没命,孩子可能会调皮捣蛋的。”妇人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是从孩子时候过来的,哪里还不知道你们?” 陆文想着阿娘说那话时的表情,有些想笑,她当然没把这话复述出来,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旁边的小公主已经打了个哈欠,显然困了。 醒酒汤还剩小半碗,不过楚熙醉得不算厉害,陆文也不强求,温柔地侍奉公主洗漱睡下了。 轻轻关上房门走出来后,她才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荷香投过来的明显带着担忧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了?” “姐姐,你想阿娘他们了吗?”荷香低声问她。 “只是想起有趣的事。”她笑了笑,以为荷香是听到她和公主的谈话,便轻声宽慰妹妹,“阿娘走之前说,希望咱们俩能好好的,现在不是很好吗?” “但是,你哭了。”荷香上前,轻轻擦去陆文脸上的泪水。 陆文怔愣了一瞬,显然完全没意识到。 “姐姐,阿娘会看着我们的。”荷香抱了抱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所以,不要伤心,不然阿娘会心疼。” “我没有伤心。”陆文的确觉得不难过,甚至十分平静,但她也说不清泪从何来,一时无从解释,无奈地转移话题,“好了,公主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荷香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陆文离开,才又退到门边。楚熙晚上睡觉不喜欢屋里有人,荷香便安排宫女轮流守在门外,前半夜轮到她当值。 第二天,楚熙睡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生辰日不必进学,她睡得安心,一夜好眠,睁眼在床上躺了会儿,昨晚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回想起昨晚追着陆文问的问题,楚熙面色僵了僵,她怎么会跑去问陆文这事的?无论从哪方面说,这个问题都极其的不好回答,她们还没熟到互相敞开心扉的地步。 再想到陆文后来与她说的,陆家母亲的事,楚熙感到良心有点痛。 果然人家说得不错,喝酒误事啊。但昨日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和平常一样,十分清醒。 她懊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很快又觉得闷热,自己默默钻了出来。 “公主醒了?” 门外,听见动静,陆文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楚熙有种不想见到对方的逃避心理,但陆文并没有什么过错,就这么晾着她肯定是不行的。最后,她只好怏怏道:“嗯,进来吧。” “公主,淑妃娘娘送了东西来。”陆文进来之后神色如常,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礼单在这,奴婢整理好了,是放进库房还是?” “留两匹布送到制衣局,其余都放进库房吧。”楚熙扫了眼,见没什么短时间内用得上的,便道。 被正事转移了注意力后,再回过神来,楚熙已经不觉得尴尬了。她任陆文帮她洗漱穿衣,又让旁边极擅长梳头的小宫女荷叶帮她梳了个双丫髻。 荷叶手巧,楚熙喝水吃点心的功夫,她已经梳好了。楚熙选了喜欢的珠花递过去,等她戴好后,对着铜镜欣赏了下,十分满意。 “走吧,去母妃那。” 她起身,准备去淑妃宫里。 “就你跟我去好了。”她点了点荷叶,吩咐道。她出门习惯带荷香,但荷香昨日当值,今日该让她歇歇,至于陆文,她做事妥帖,守在南六所更合适。 横竖是去淑妃那,正好也瞧瞧这是不是个得用的。 “是。”荷叶又惊又喜,赶忙答应下来。 她是跟着荷香改的名,今年九岁,刚从内务府出来就分到了五公主这。被荷香和陆文带了这么久,荷叶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什么也不懂了。 平日里她当然也随公主去过淑妃娘娘那,但有荷香在,她只要低头在后面站着就成。这次不同,公主点名让她跟着,显然是打算抬举她。 一旁的小宫女荷花闻言,略带羡慕地看了小伙伴一眼。 “你也一道。”楚熙看在眼里,顺道满足了她。 “是!”荷花兴奋地应声。 淑妃住在钟粹宫,离南六所不算远,楚熙没走多久就到了。 “母妃万安。”她笑吟吟地行礼。 “好了,快起来。”淑妃拉着她坐下,一如既往地直入正题,“咱们原先的打算行不通了。” “啊?”楚熙没听明白。 “原先不是说生辰宴不大办吗?”淑妃道,“今早皇后娘娘问起,说是今早传来消息,边关大捷,陛下有意借此机会,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