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窑麒麟子降,娘…的儿啊!” 听到这句,徐江绾拿起桌上的册子,今晚第一出戏是《秦腔三休樊梨花》,可台上唱的却是《失子惊疯》。 胡氏怀孕十四月,梅俊听信妾进谗言,欲杀妻灭子,丫鬟送信胡氏逃走,寒窑产子,又被山匪逼迫做压寨夫人,将福寿镜留在孩子怀中,独身逃走,孩子后被人捡走,认为儿子。胡氏失去孩子,疯癫寻找。 这是一出苦情戏,胡氏疯癫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孩子。 戏曲落幕,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老者在下人的搀扶下进来,坐在徐江绾旁边的椅子上。 “徐家主,这出戏可还满意?” 徐江绾转头,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展现在她眼前,看着眼尾深入脖颈的那条伤疤问道,“当时很疼吧。” 老人愣住了,这些年,旁人见了他这张脸都会害怕,就算不怕的,也会问上一句“怎么弄的?”,徐江绾是第一个说伤口很疼的人。 “都过去了。” 这道疤也好,那些陈年旧事也罢,都过去了。 将玉佩放在桌上,“徐家主来晚了,木子齐以前叫李齐,是李家家生子,当年也是他将李夫人送走的,半个月前,人老了,就去了。” “他有提过李家吗?” “他从不提李家。” “辛苦了。” 掌柜目送徐江绾离开,转头看看桌上的玉佩,同小厮讲,“收起来吧。” 徐江绾不会再收这块玉佩了。 从水镜台出来,徐江绾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张子今日安排的这出戏确实好看,在隐喻王氏将孩子遗弃,独身逃走,疯癫一生都在找儿子。 这样的话,人便更不好找了。 “天冬,你去程家,将今晚的事同程贤湛讲,让他加大范围,从庆云县开始查。” 庆云县地方小,总会有老人还记得当初王氏带着孩子到过的情况。 “是。” 过了两日,街上忽然热闹了起来,冬青出门买东西回来,就跟徐江绾学。 ‘小姐,洛云国的使者到了,听说洛云国的两位公主也来了。’ “三公主和九公主?” 冬青点头,‘听说是的。’ 徐江绾心里想着,这几日她便不出门了,省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余怀瑾是洛云王最喜爱的女儿,性子活泼,敢爱敢恨,曾因一面之缘对锦怀瑜芳心暗许,奈何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也不知道锦怀瑜跟她说了什么,每次余怀瑾看她的眼神虽没有恶意,但是怪怪的。 要她看,他们两个确实很般配,连名字都那般恰到好处。 至于三公主,据说是洛云王流落在外的孩子。 “徐小姐,徐神婆!”消沉很久的程贤怀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性子。 “这么着急,做甚?” “嘿!你猜猜!” “你不说就罢了。” “别呀,你猜一下,猜一下嘛。” 程贤怀这一撒娇,徐江绾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打了两个冷颤。 “说人话。” “哦。”程贤怀老实坐下,撇撇嘴,“洛云国的使者到了,我哥让我叮嘱你守卫加强了,最近别乱跑。” “嗯,还有事吗?” “没了。” “那你不走?” “我在这呆着不行吗?”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想你…”见徐江绾的脸色冷了下来,连忙改口,“婢女冬青做的肉丝面了。” 徐江绾起身进屋,不想跟着个脑子里水没倒干净的人说话。 ‘那你等会儿,我去做面。’ 程贤怀笑着点头,起身跟了进去,关上房门,轻声说,“我有发现,重大发现!” 徐江绾从书册中抬起头,“说。” “我伯叔父不是在丘灵寺做法事嘛,昨儿个我跟从兄一起去,发现伯叔父的脸没那么恐怖了。” “证明我们查的方向是对的。” “但是手上长了一朵花,从中指间盘旋到手背,开出一朵很漂亮的花,有七瓣,还挺好看的。” 徐江绾声音沉了下来,“花瓣大小呢?” “拇指那么大吧,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 只有牵连甚广,尸身上才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