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门口站了许久,脑海中一直浮现刚刚看到的那个婴孩。舒颜的孩子,在向我求救。 天宫尚且没有先例,所以我并不清楚。那柔软的触感仿佛一直在我指尖萦绕,挥之不去。 时间过得很快,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司晴没来通秉,看来是还没到时候。我在心里想了很多遍再见到舒颜的样子,或许如将死之人一般颓废,又或许是失去至亲之人的心如死灰,再有看透一切的淡然,还有感叹命运不公的忿忿不平。 可这些都没出现。 她从厅房走出来时恍若换了个人一般,身上穿的再不是凡间的粗衣布裳,淡绿色的烟罗锦缎衬得她脸上更添了几分清冷,唇上擦了胭脂,眉毛施了青黛,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哭完。 她优雅的朝我行了一个礼,也没有说话便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缓缓说道:“殿下久居天宫,心思纯净。舒颜愿您此生不必为这情爱之事所扰。”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对我见死不救的怨气,所以我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司晴从远处小跑过来:“宫主,不能再拖了。” 我将目光重新投向舒颜,她抬头看着天空,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可还有遗言?”我在想如果她再次开口求我,我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 舒颜转身,嘴角含着微笑,脸上泪水如珍珠般滑落,轻轻摇了摇头,开始施法。 “等等!” 树林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洞中的百姓跑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刚才在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子,她愤怒地蹬了我一眼,脸上满是嫌恶,然后转身走到舒颜跟前跪了下去:“主子一生慈悲为怀,不该到这般境地。”语气愤慨又隐忍,挑逗着百姓的良知。 一瞬间,乌央央跪了一地。 “善有善报,即便是神仙也不该枉顾天理伦常。” “难道身为神仙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如此行事,我们不服!” 我不知道他们如今跪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知不知道所谓的天理伦常就是任由他们葬身这山下洪水? 人群中有拉我们进洞的老人,有施粥的刘婶,还有那个小孩。他们再没有刚才的慈眉善目,有的是被人欺骗后的愤怒与对待敌人一样的凶狠。 我心里涌出一股杀意,愤怒肆意横行。 舒颜此举…难道是要逼我就范吗? 那也太小看我了! 意随心动,我右手轻握,盘古开天斧应召而出。 “舒颜!”我转头看向她:“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百姓情绪愈发激动,眼看着就要起身朝我扑来。 舒颜扫视一周开口制止:“我所做的一切,与我在哪,你们是谁无关。我不过履行我身为山神的职责,你们不必感恩戴德。况我本就身犯重罪,且恒哥已死也再无留恋。” “山神娘娘,”人群中有一位留着胡茬的男人挑头道:“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知道!你放心,今日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不允许她动你半分。”他刚说完,百姓连声附和,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恶毒,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舒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继续说道:“身而为神该有悲天悯人之心。是我自私,将你们视作谈判的筹码,致使你们受我诓骗而不自知。” 阿弥磕了两个头,煽动道:“娘娘慈悲心肠,我们感激涕零。如今你有难,我们若袖手旁观,那样与禽兽何异?” “是!绝不能袖手旁观,滚出南储!” “滚出南储,我们不欢迎你们!” “滚!滚!滚!……” “她若不死,你们就得死!你们还要如此维护她么?”司晴说完,百姓们目目相觑,有的一脸茫然,却依然有声音挑头:“你…你骗人!” “堂堂天神若真想救我们,会没有办法吗?分明就是骗人的。” “我们虽然是凡人,却也不会任人愚弄。”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舒颜这场戏安排的倒是精彩万分。 阿弥扯着舒颜的衣角,哭声恳求道:“主子,想想孩子,你和沈恒的孩子?” “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舒颜问。 阿弥哀求道:“主子,没有人值得你付出生命,我想救你,请你不要放弃自己。” “哼!天真。”我嗤之以鼻。 “你…你…为何如此糊涂!” “糊涂?是主子你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