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宗主一声冷笑,“他们打算把我们全灭口,来个死无对证。人都没了,其他人又能耐他何?”
许真真不可思议,“这也太猖狂了。”江湖就是不好,充斥着残暴杀戮,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灭满门,实在恐怖!
“这样明目张胆的屠杀别的门派,武林盟主也不管吗?”
林振南一脸愤然,“明月宗内有一位兵部尚书的公子、一位皇子坐镇,牵一发而动全身,盟主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对于此事,大家都气愤不已,心中郁结难消。
许真真皱眉,“江湖人光明磊落,可此事居然有权贵、皇室人牵扯其中,好生复杂。且这些人滥杀无辜,动不动就灭人满门,残暴无良到令人发指。”
默了默,又道,“我家如玉以后当个村姑农民好了,不能让她在江湖上行走,太可怕了。”
罗宗主的两位公子对视一眼,面色微变。
“杨夫人,此言差矣。”罗宗主给她倒茶,“黑暗无处不在,江湖如此,朝堂亦然,杨夫人切不可因噎废食啊。
令嫒洒脱不羁,不喜拘束,宜在江湖行走,你让她自己做主,切莫逼迫她。”
“我尊重她的意愿,不过,她是个有主意的,我说什么,她未必能听得进去。”许真真有意无意的瞟了那两位公子,“她说要过两年考武状元,给我挣凤冠霞帔,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那样,日后做个女将军征战沙场,倒也挺好。能实现自我价值,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她感觉如玉那丫头对其中一位师兄有特殊情愫。
可江湖人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她哪里舍得女儿跟着吃这种苦?
她不好过分干涉,但是,劝肯定要的。
最好的法子是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听她这么说,那两兄弟的脸,便又黑了两分。
如玉若做了官,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林振南夫妻也意识到她话中有话,双双对视一眼,再看了看自己那神色沮丧的儿子,内心叹息。
为了儿子,林夫人打起精神,笑容温婉,“孩子们都大了,做事都有分寸,杨夫人,无须这般牵肠挂肚的。
对了,观你面容,我比你虚长几岁,我便托大喊你一声妹子,如何?”
林夫人五官清秀,气质娴静,喝了荷叶水后,皮肤也恢复到了原来状态。
只是太瘦,面容稍显苍白,有种病态的柔弱之美。
她这么温温柔柔跟自己说话,许真真一点儿也高冷不起来。
她笑道,“如此我便厚着脸皮,装一回嫩了。”
其实她比林夫人要大吧,但是,如果可以,谁又想当老大姐呢?
林夫人“噗嗤”一笑,笑容中夹杂这一点促狭,“妹子,你可真风趣。”
许真真搔搔脑袋,“我性子直,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得拐弯抹角,若是说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哪有,妹妹这才是真性情,就喜欢妹妹这样直率爽朗的,处起来舒服。也正是有妹子这般大方通透的亲娘,才能养出如玉这位洒脱大方的姑娘。”
“姐姐过奖……”
两个女人开始互夸。
一个使劲夸对方,想为下面的话做铺垫。
一个装傻充愣,在要引出别的话题时,又掰回来。
两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明明是笑颜如花,却充满了一股硝烟的味道。
“好了姐姐,我该回去了。”
许真真把话结束得很突兀,林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杨瑞适时抱拳道,“罗宗主,林师父,我夫妻俩来是向各位告辞的。”
林振南道,“不急,难得来我们摘星宗一回,杨弟你不妨多住几日,同愚兄喝上两杯。”
杨瑞苦笑摇头,“我给皇帝办差,琐事繁多,自身也有些小买卖在做,又得准备明年的春闱,我实在是分身乏术。他日寻得空闲,再来叨扰,到时还请林兄莫要烦了才好。”
林振南一家人神色微妙。
江湖人天生傲骨,不屑与官府朝廷打交道。
可眼下看来,这杨家是和朝廷捆绑在一块了,且得到皇帝重用,前程无量,若是他们还坚守心中心念,就得放弃如玉。
而且,通过方才林夫人的试探,他们感觉到,杨夫人是不会把女儿嫁入他们家的。
可那样心思通透、神采飞扬的姑娘,就是为江湖人家而生的,哪里舍得放手?
两名公子垂下眼帘,眉宇间难掩愁苦。
许真真见状,便想给他们些补偿。
“听如玉说,两位公子也在外经商,不知是做什么买卖?咱们聊聊,说不定咱们有合作的机会呢。”
林振南夫妻大喜过望。
林夫人率先笑道,“说来也怪,我家往上数三代都未曾有过经商的,我这两个孩子却很有兴致。也是为生活所逼,今年年前,便揣着几百两银子出去闯荡。我还来不及问他俩做何种营生,亏没亏呢。”
她的大儿子林湛接口道,“娘亲,儿子在城里支棱了个摊位,从布行里买了些淘汰、脱色的布匹,雇请几位大娘,做些成衣出来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