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需一个伙计守在门口,其余两三个人就可以去打包,快了很多。
许真真面露微笑,刚想往后退,忽然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猛地追寻过去,却没发现人。
人太多了,鱼龙混杂,她是女人,即便戴着面巾,想来也会招来许多异样的眼光吧。
她对万庆说,“交给你了。”转身退回去。
这时有人大声喊,“你不能走。你是铺子的什么人,你方才说那话算不算数的?”
许真真转过身回他,“作数。不过,礼品也是糕点,根据消费金额不同,每个人拿的也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满意了,糕点就糕点吧,也好过没有。
外边又有人喊,“那你是谁?你身边那两位姑娘为何不排队?”
所有目光都投向如宝和盼娣。
两个女孩羞窘不已,都往许真真身后躲了躲,小脸涨得通红。
不等许真真回答,人群里响起嘲笑声,“那两个土包子是来打杂的,她们排什么队呀。”
许真真望过去,说话的人就在一个队伍的末尾,是两名戴着面纱的女子。
听声音很熟悉,估计就是在马路上嘲笑过两个女儿的那对主仆。
郭谦往外走出几步,像座大山一样护在她身后。
他气宇轩昂,面庞轮廓分明,衣着讲究,一看就知不凡。
他朗声道,“这两位姑娘是东家的千金,不需要排队。”
东家千金?
穿着很朴素的样子,不太像啊。
众人哗然,惊讶之余,也向那两名女子投去揶揄的目光:你说人家是打杂的土包子,但事实上,人家是这铺子的千金,这下子打脸了吧。
两名女子可是气死了,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她们那扭曲的面孔。
衣着华丽、身形高挑的那位微微移了下脚步,让自己站在更显眼的位置,才笑道,“这位爷,你要捧高这两位,我们没意见。只是,你没瞧见她们穿得好寒酸么?身上没有半件饰物,土里土气,哪一点儿像千金了?说难听点,我家丫鬟,都比她们体面。”
“哈哈!”围观众人哄堂大笑。
如宝、盼娣遭到她们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面色苍白如纸,眼泪含在眼眶里,浑身都在发抖。
许真真也是面色铁青,不过还算理智。
她冷冷一笑,“这位千金,说话可真好笑。是,许多富人好吃好穿,什么东西都要追求精美华丽的,可以理解;可却有那么一些人,有了钱还是喜欢低调,穿着朴素,偏居一隅,笑看世间繁华,观潮起潮落,心境愉悦平和的。”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冷锐,“这难道有错么?她们碍着你了吗?被你这样攻击奚落!”
众人一听,觉得也对啊。
这两位姑娘不喜欢张扬,有什么错呢?
许真真还想说什么,但是那种怪异感又来了。
她猛然看过去,还是没有发现。
心里疑惑,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所致?
这时有人大喊“说得好”,她转了视线。
不知何时,队伍的后面,来了一帮书生,而自己的女婿,沈逸飞也在其中。
他面容俊朗如玉,天生有种贵气,一身略显寒酸的半旧棉麻青衫,硬是被他穿出华贵的感觉,在这帮身穿锦衣绸缎的书生里,也算得上是显眼的了。
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今日书院休沐么?
许真真诧异,看着沈逸飞,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转了头。
方才叫好的是他身边一矮个子书生。
此时他激动地疾步上前,大声说,“先帝也是农民出生,自小吃尽了苦头,当了皇帝之后,仍然身穿布衣、粗茶淡饭,在宫里还开辟了农田,自己春耕秋收。
先帝的言传身教,影响了整个皇室,如今的圣上勤俭节约,对天下农人万分怜惜,每年遇上哪儿受灾,他都会拨下巨额赈灾款,哪怕清空国库也在所不惜。
圣上尚且如此,你一个小门户的女子,凭什么瞧不起艰苦朴素之人?”
书生话音落下,顿时获得一片叫好声。
那些嘲讽的、轻蔑的、厌恶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女子。
她往丫鬟身后躲,很是狼狈。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那两个土包子,出面驳斥自己,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方才如宝和盼娣有多难堪,现在她就有多难堪。
她想咒骂这些一个个无脑跟风之人,可她说不出。
这些书生熟读四书五经,说话惯会引经据典,没人能辩论得过他们的!
她慌了,急了,磕磕巴巴说了句,冲那书生嚷嚷,“你话没听全,就急着为她们出什么头?
人家可是有钱人,是这铺子的千金呢,故意穿成那样博取大家眼球的,我看不过眼说两句而已,你们一个个就都护着作甚?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啊?”
许真真便大声说了,“她们想如何着装,那是她们的自由。你却为了这个,无故羞辱、谩骂人家,跟个泼妇一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大家说是不是?”
人们立即回应,“是!”
“那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