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些心慌,又拉不下脸来求和,一时手足无措,抬眸看到万庆从里边走了出来,顿时感觉来了救星,忙道,“万庆你可算出来了。你这亲戚无端端发了疯,方才打了我俩,凶残的很,快把她撵走!”
“可不?你快让她离开,免得她疯起来砸烂我们铺子里的东西。”
这两人一脸恨意,率先向万庆告状。
然而,万庆只是皱皱眉头,侧过半边身子。
这两名伙计便看见,在他身后还有一人。
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
杨掌柜!
“要离开的,是你们。”老者缓缓说道。
他不是在后堂吗?离这里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得见他们说话?
两名伙计笑得比哭还难看,还试图解释。
“掌柜的,您误会了,小的只是……”
掌柜一脸的失望,“我时常说,过门是客。这上门的除非仇人宿敌,否则都该以礼相待。可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两名伙计欲哭无泪,一个劲的说,“掌柜的,小的错了,错了。”
掌柜摇头,“无需多说。你们对老夫请来的贵客都恶言相向,若是寻常人岂不是直接轰出去?无药可救了啊!”
许真真心上一喜。
这是甜品打动了这掌柜,所以站在她这边了么?
两名伙计也瞪圆了眼珠子。
这老婆子不是万庆的穷亲戚吗?
什么时候成了掌柜的贵客?
再一看杨掌柜对她笑脸相迎,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许娘子,老朽千呼万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万庆,先带许娘子去后堂喝茶。”杨掌柜如是说。
“是。”万庆应声,毕恭毕敬的招呼许真真,“您这边请。”
许真真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这两名伙计却是慌了。
忙跑到前面拦住她,赔笑求饶,“许娘子,误会,都是误会,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方才小的被对面嘲笑,心里憋着一股火,脑子也嗡嗡的发懵,才说了些混账话,您……”
呵呵。
被人嘲笑就要将火气发到她身上,给她泼脏水?
凭什么!
她许真真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她给说好话?
多大的脸啊!
她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们一眼,而后昂头绕过他们,走向后堂。
身后传来杨掌柜的喝斥声,“你二人在这之前从未当过伙计,是老夫在东家跟前,拍着胸膛保证,将你俩调教好,东家才肯让你们留下的。可你们呢?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对衣着光鲜的顾客点头哈腰,朴素老实的顾客爱理不理,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
成安急切辩解,“掌柜的,不是我俩市侩,而是穿着讲究的都是大方的贵客,我自是要招呼好些的。那些穷酸的向来吝啬,买一块糕点都要磨蹭半日,小子不想将心思浪费在他们身上。”
“狡辩!”杨掌柜恶狠狠的喝斥,“依你俩所言,买多的是你的贵客,买少的便是乞丐,进门招呼一声,都浪费你俩的口水对吧?我这小铺子做的本是小生意,容不下您二位大佛,都给我收拾东西走人吧。”
两名伙计惊呼,“杨掌柜!”
“不必多说。老夫只后悔在东家面前对你俩百般维护。”杨掌柜的声音透着疲倦,“你们赶紧到后堂住处收拾收拾,我给算好本月工钱。”铺子里只请了三名伙计,他既是掌柜又是账房。
“杨掌柜……”
许真真拐入后堂,声音渐渐不可闻。
进入会客室,万庆还往外伸长脖子,似乎想出去看看。
许真真坐下。四处打量了两眼,便看着矮几中央放着自己那碗甜品、闲闲地道,“进来吧,莫要同情心泛滥。有那两个愚蠢的伙计在,这铺子哪怕卖琼浆玉液,生意也好不了。”
万庆回过身,摸了摸鼻子,“那两人是杨掌柜夫人的外侄子,我怕他撵了人,回去无法同夫人交差。”
许真真:“……”
喝了口茶,道,“做生意搞裙带关系,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要带的人,他必须有真材实料。否则,你不但要砸许多资源、耗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他,还要跟在他身后不断的给他善后擦屁股。
若他机灵聪敏,很快上手,又懂得感恩,不会被别人挖走,那自是皆大欢喜。可他又不是你儿子,为他这样劳心劳力,操碎了心,值得吗?外边人才大把,想照拂亲戚,偶尔接济一二便是,何必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万庆震惊到失语,呆呆地看着她。
这些道理不说他不懂,就是在外头摸爬打滚了数十年的杨掌柜,也未必看得透。
可她一个乡野妇人,愚昧蛮横,与乡邻不睦,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如此通透?
还有,她坐姿端庄,举手投足都难掩贵气,清明的双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还是她吗?
若不看她额间那颗殷红的痣,他会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许真真从他的眼神看出,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