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悲踉踉跄跄地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了老妇人的木屋,尼德已经晕过去了,他身上的箭孔完全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萧可悲怕吓到老妇人,把尼德先平放在地上,独自走到了屋前。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银发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见到萧可悲,她有些惊喜。 “没想到今天能见到这样漂亮的年轻人。” 萧可悲行了个礼,乖巧道:“您好,我叫希夫。” 老妇人慈祥地握住她的手,“你好呀,我是安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萧可悲局促道:“我和我的朋友想去斯诺城,我们遇到了强盗,请问您这儿有没有炼金台、或者伤药?我朋友受伤了,需要治疗。” 安妮给出了遗憾的答复:“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休息的场所。” 萧可悲向她道谢,努力把尼德拖了过来。安妮没有对尼德的着装大惊小怪,贴心地给他们准备热水和布条。 萧可悲实在没力气把尼德搬上床了,拜托安妮在地上摊了块床单,她发现尼德的身体有些发烫,纹身也隐隐泛红光。 安妮站在一旁,诧异道:“你朋友很特别呢。” 萧可悲有些狼狈,在心里拼命编谎话,好在安妮只是感叹了这么一句,没有多问。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安妮亲昵地招待她。 萧可悲的胃正被方才那一通上天入地的动静闹得翻江倒海,她出言婉拒了安妮的好意。 “不用的,我不饿,不麻烦您了。” 不过安妮就像每一位担心孙辈吃不饱的外婆,执着地为萧可悲端来了一份饺子状的餐点。 “没关系的,吃一点吧。” 盛情难却,萧可悲用叉子戳了一块塞嘴里,她的表情霎时变得难以形容。 什么怪味道? 她没敢多嚼,囫囵吞了下去,接过安妮送上的玫瑰露喝了一口。 好甜! 甜得发腻发苦,跟止咳糖浆似的,萧可悲的舌尖都要麻了,只能暂停了鼻子的呼吸功能。 安妮还在一旁期待地看着她呢,萧可悲控制住了自己的五官,瓮声瓮气地说:“谢谢您,很不错的甜点。” 安妮松了口气,显然是很欣喜,“太好了,我儿子以前总说我做的东西难吃,我还怕你不喜欢。”她把萧可悲那空了一截的杯子蓄满,热情洋溢道:“随便喝,我酿了好多。” 萧可悲笑容可掬地捧到嘴边,虚晃一枪式地沾了一下唇,绝不肯让这玩意入口。 “您怎么不跟儿子住在一起?” 安妮神色黯淡了下来。“他……已经前往海拉的森林了,因为战争。” 那就是去世了,萧可悲后悔不迭,尴尬地道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吃呀,多吃点。” “好……” 正当她在怪味饺子和止咳糖浆中慎重地做抉择时,尼德终于醒了,他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但依然没有愈合。 尼德一睁开眼睛,马上四处寻找萧可悲的身影。 “斯库尔……” 萧可悲拧眉,疑心他脑子是真的没褶,她急匆匆地靠过去,摸了摸尼德的额头。 还是很烫。 “你怎么样了?这里没有伤药,你自己能好吗?” 尼德气若游丝地摇头。 萧可悲说不清当下是什么感觉。虽然她恼恨尼德对她的控制,也巴不得折磨她的那个家伙赶紧消失,但眼前这个带着几分少年心性的尼德怎么看都罪不至死。 她忧郁地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办?” 尼德又摇头,萧可悲翻了个白眼,无法对他做出交通工具以外的指望——现在连交通工具都指望不上了。 萧可悲想到了那张画像,说不定德里奇会知道怎么拯救他的大人。 “如果我离开你的话,到底会怎么样?”给自己大概定了个计划,萧可悲向尼德确认。 尼德又惊又怒,胸口剧烈起伏:“你不能离开我。” 萧可悲正色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回一趟锯木厂。德里奇应该有办法吧?” 他的手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覆在萧可悲的手背上:“我们一起去。” “怎么一起去啊,你饶了我吧,我哪有力气带着你从这里去驿站?” 尼德很倔强,一贯地胡搅蛮缠。 “你等我休息一会儿,我缓过来以后,就跟你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