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顺宁侯府花厅。 谢之舟坐在闻老夫人面前神采飞扬地阐述着他们在砣城遇到的事,提及那位猎户时他激动起身,想要好好描述一番:“闻祖母,那日……” 身后有细碎脚步声响起,他回头望。 只见一名穿着青色衫裙少女提着裙摆迈过门槛,看到他的瞬间她面上笑意凝固,犹豫着想要转身离开。 谢之舟在心中呐喊着。 戚表妹你脸上的失望不要太明显! 闻老夫人笑着喊戚瑶:“正想派人去寻你,快来听听他们在砣城遇到的趣事。” 戚瑶本以为是闻诩回来,不曾想居然是谢之舟,本想着回避回避,即听闻老夫人开口,她便缓步走来。同闻老夫人和侯夫人行礼后,她侧身同谢之舟福身:“谢公子。” 谢之舟恭敬回礼。 侯夫人让戚瑶坐在自己身侧,低声同她道:“诩儿同他爹爹进宫谢恩,待会就能回来。” 提及谢恩,侯夫人语气难掩愤怒。 这次若非是诩儿前去,她家侯爷真的不一定能顺利归来。 戚瑶刚来还不知裕井关发生的事,她心有疑惑,却没问出声,安静地坐在侯夫人身侧准备听谢之舟讲话。 自从戚瑶出现,谢之舟有些拘谨,他重新坐回自己位置,喝了口茶道:“刚刚咱们说到何处了?” 闻老夫人提示他:“说到那位猎户。” “对对。”谢之舟眼眸亮起,道:“那位猎户在我们客栈门前蹲了半日,大家都觉得他图谋不轨,可是我却觉得不对。他操着西北口音,不认识我和闻诩,偏偏还知道闻诩的名字,极大可能是他遇到过闻叔。” “待我将闻诩喊下来,他见到闻诩第一眼说的是:像,真像啊。”谢之舟努力模仿猎户的口音。 闻老夫人被逗笑,问:“然后呢?” “那猎户当即便确定了闻诩的身份,将闻叔常带的玉牌交给闻诩。原来多年前闻叔救过他,那日他恰好遇见重伤不醒的闻叔,将闻叔带回自己住处……” 从谢之舟的描述中大家清楚了事情原委。 自猎户将顺宁侯藏好,若非顺宁侯清醒的早,他已经跑到军营求助了,顺宁侯醒后猎户才知自己险些害了恩人。 哪怕军营有自己心腹顺宁侯也不敢冒险,阵前被追杀,他几乎瞬间懂了背后之人意欲何为。当得知朝中将派护国大将军前往裕井关时,顺宁侯就知他的踪迹绝不能暴露。 他素来与护国大将军意见不合,恐怕护国大将军此行带有别的密令,他若是出现恐怕会遭到第二轮暗杀。 军营不能靠近,又不能暴露踪迹,最好的选择是等侯府来人寻他。顺宁侯能下床后就将玉牌交给猎户,他知道若是侯府来人,闻诩定会跟随,而闻诩同他生得相似,猎户只要见一面就能认出闻诩。 听到这,戚瑶忍不住担忧问:“若是侯府派的人在中途被拦,又或者是那猎户迟迟寻不到你们,可该如何是好?” 谢之舟笑了笑:“闻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原本计划的是寻不到我们,他就等伤好后偷偷潜入军营去寻心腹。” “你们寻到侯爷后,护国大将军他们可曾为难你们?”侯夫人问。 “不曾。”谢之舟看了眼院中,确定无人靠近才低声道:“那日我同闻诩格外招摇地迎回闻叔,满城百姓相迎,那么多人见到闻叔平安归来,他哪敢害人。况且明面上的圣旨是寻回闻叔后,即刻带他回西京治伤。” 侯夫人舒口气,朝外看。 哪怕从谢之舟口中知道他性命无忧,她还是想早些见到他,当年一别就是数年。按照朝中局势,既然将他逼出军营,应该再无领兵机会,日后好好留在家中也行。 待谢之舟将遇到的事情讲完,他待在顺宁侯府仍不肯离开。 闻老夫人看出他的意思,她笑道:“你随着诩儿奔波月余,我本该多留你一会儿好好感谢感谢,但你祖母前两日还来找我,说待你归来要劝着你早些回家。” 谢之舟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扭捏着起身,“既如此,那我先回家瞧瞧。” 其实就算闻祖母不开口,他也想回去打探打探口风,若是家中肯松口,他这就去将他的姣姣接回来。 闻老夫人颔首。 这秦家小子每每同家中闹别扭就爱来找诩儿避难,也不知这次又做了什么事,居然将她那老友气成那样。 谢之舟离开半个时辰后,闻诩护着顺宁侯归来。 管家一路疾跑前来报信。 满屋子的人再也坐不住,熙熙攘攘地朝着门口走去。就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