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娴双手搭在小腹上,半躺在床上发愣。腹间还在隐隐作痛,一抽抽的疼痛让她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同时又觉得惊慌。 大夫已经开了安胎药,但她还是怕。 出嫁前夕母亲曾叮嘱过几句,说若是有孕,前三个月要格外小心,可她刚刚在院中跪了半个时辰。 若是母亲能来侯府就好了,她有太多话想问母亲。 越想家陈明娴就越觉得委屈。 只是祖母不在,婆母蛮横,她许久没回过娘家了。 自打祖母出门,婆母时常挑她的错处。夫君要参加明年春闱因此常在书院极少归家,陈明娴不想让他分神耽误读书,所以很少同他提及婆母的苛责。不过好在公爹明理,有他的帮衬日子还能过下去。 贴身丫鬟秤儿端着药进屋,她刚一进屋就忍不住道:“少奶奶!老夫人回来了!”往后有人替少奶奶撑腰了。 后半句秤儿不敢说出来,以前她们在陈家时,从来都是畅所欲言,来到了侯府才懂什么叫做隔墙有耳。那位是嫡母,拿着孝道拿捏少奶奶,让少奶奶有苦说不出口。 陈明娴坐直身子:“当真?” 秤儿:“真的!我亲眼瞧见二爷扶着老夫人过来。” 陈明娴顾不得身子不适,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秤儿急忙去拦她,“大夫说了,这两日最好不要下床走动!” 陈明娴往外看,这两个月她时常担心,担心路上颠簸祖母身体承受不住。 秤儿刚拦住她,闻老夫人就走进来了。 这里毕竟是儿媳的住处,闻二爷就算欣喜也没靠近,而是拐了个弯去李氏那处。 李氏格捂着胸口,气闷得厉害,口中还在骂骂咧咧道:“就是那小蹄子故意算计我,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像是动了胎气的?我不过就是罚她跪了半个时辰,她就开始给我摆谱了!” 李氏的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这几年李氏脾气越发地古怪,若是惹怒了她被打一顿发卖出去都是最轻的惩罚。 见无人应答,李氏暴躁地将桌上茶盏推到地上,怒道:“你们都聋了吗?” 几名丫鬟瞬间跪下,瑟瑟发抖不敢辩解。 距离李氏最近的丫鬟恰好跪在茶盏碎片上,尖锐的碎片割伤膝盖,她白着脸连句痛呼都不敢发出来。 闻二爷急步进来,望着满屋狼藉,失望道:“大哥生死未卜,府中诸事尚未处理清楚,你就不能安生会儿?” 李氏冷哼一声,重新坐下,“侯府诸事与我何干?等老夫人百年后你我还不是要卷铺盖离开这里。” 李氏始终认为侯府不是她家,顶多算个临时住所,有什么值得她费心的。她最在意的只有谨儿,还有防备着那个野种!绝不能让他抢走属于谨儿的一切。 夫妻近二十年,闻二爷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顿时气得发抖,“就算与你无关。可你身为嫡母,明娴她总是你儿媳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儿媳?“李氏沉着脸,厌恶道:“我可没那种儿媳,我只有谨儿一个孩子。” 闻二爷知道当年闻谵的出世是他的错,可这么多年他从未偏袒过闻谵,甚至将闻谵留在庄子多年,一心一意对待闻谨。李氏怎就一点儿都看不到?整日拎着他十多年前的一个错误念叨。 难不成非要他掐死闻谵,李氏才心满意足吗? 气极的闻二爷顾不得夫妻之情,他指着李氏,怒道:“既然你不当她是儿媳,日后莫要让她再来同你请安,你也莫要再摆着嫡母的谱儿去教训他们夫妻!” 李氏不屑一顾,“求之不得。” 她笃定闻谵夫妻不敢这样,只要她活着一日,闻谵就不敢在明面上给她难堪,不然一个孝字就能断了他的仕途。 “行。”闻二爷大步流星地离开,走到院前他喊来几名护院,道:“夫人身体不适,从今日起开始静养,不得让人靠近此院半步,里面的人也不准出来。” 看着护院将院门锁死,闻二爷唉声叹气地想。 大哥生死未卜,大嫂病倒。李氏不去大嫂院中探视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敢趁机苛待儿媳。若是让母亲来处置,可不止被禁足这么简单。 李氏院子被封,她自然是在院中大闹一番,可无人应人,她披头散发像个疯妇一般坐在院中大骂。 等闻二爷处理完李氏这边的事,闻老夫人也从陈明娴院中出来。 闻二爷送闻老夫人回雁安院。 从陈明娴那里出来闻老夫人就知道了李氏被禁足一事,她道:“关她两日告诫告诫就算了,免得她想不明白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