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度都恰到好处,免得马车颠簸间烫到人。竹月拿出两盏冰裂纹茶杯,先斟满一杯茶水递给闻诩。 闻诩接过后转手递给戚瑶。 对他稍微有些不满的戚瑶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瞬间觉得堵在心口的气散开了。 行吧,看在这杯借花献佛的茶水上,不同他一般见识。 而闻诩接过第二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靠在车厢上闭目假寐,“我歇会,待会到了再喊我。” 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戚瑶点了点头。 侯府去荟萃楼的路并不颠簸,可闻诩换了无数个姿势,仍觉得难以入睡,干脆睁开眼,就这么吊儿郎当地歪在那里。 戚瑶抬眸看了眼他,随即继续翻看书籍。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手中的书籍被人夺走。 “马车颠簸,看书多费眼。”说完闻诩将书籍丢给竹月。 竹月心疼地捡起来,又不敢指责他。 闻诩全然不知自己随手一丢的是名家孤本,他神神叨叨地靠近戚瑶,“你知道大哥为何这个时辰不在书院吗?” 戚瑶看向他,从那双黢黑眸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为何?” 闻谵只比闻诩大半岁,两人本该都在呈山书院读书,但闻诩两次参加科举都不顺利,因此开始耍混不愿意去书院。反观闻谵,他虽落榜两次,却从未气馁,为了不浪费时间经常住在书院。 今日见到闻谵的时候戚瑶也想问,可被闻诩打了个茬,她就没继续打听。 闻诩笑着又朝戚瑶靠了靠,神采英挺的眉目间皆是促狭笑意,“我前几日偷听到的,祖母和二婶母似乎有意替大哥定亲。” 他这么高兴是因为,这样就没人再逼着他成亲了。 其实早在闻诩定第一桩亲事的时候闻老夫人就提过闻谵,可闻谵当时以年幼且科举落榜为由给拒绝了。后来闻诩的亲事不顺,搅得全家长辈惆怅,闻老夫人自然也就忽视了闻谵。闻老夫人不问,闻二夫人也不会主动替闻谵操心。 直到这次闻诩再次将亲事搞砸,闻老夫人不想再管他,又想起长孙还没定下,便张罗着替闻谵相看各家千金。 戚瑶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脸,皱着眉往后退,“婚姻大事应有长辈做主,我们不该私下谈论。” 闻诩不以为然道:“都是自家人,你我又不会传出去。” “我想谵表哥也不想我们私下议论他。” 戚瑶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闻诩笑意凝固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戳到了表妹的痛处。她说婚姻大事应有长辈做主,若是她父母尚在,此时应该也在操心她的婚事。 想到这里闻诩开始愧疚,他确实不该胡说八道的。 闻诩想道歉,却见戚瑶转身背对着他,根本不想同他交流。 她这个样子闻诩更加确定了,就是他胡说八道令表妹想起了伤心往事。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闻诩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混,可最见不得戚瑶难过。 戚瑶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讲话。 在侯府这两年多的时间,她早就有了计划。 汝阳那边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弃之不管,而独身一人回去只会被那些肮脏手段算计。侯府共计三子,唯有闻谵最符合她的要求。一个不受父亲待见的庶子,性格又好,日后她将戚家产业转至西京时也好控制闻谵。 再加上有闻老夫人在,只要她处理的妥当,闻谵只会感激她。 可闻谵一心在科举上,因此她并未轻举妄动。 若非是汝阳那边逼得紧,她根本不会重拾这个计划。 可如今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闻谵那边就要开始议亲了。 没有意想中的慌张,戚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谵表哥是谦和君子,他本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而不是被她算计。 至于汝阳,她决定更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