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演武场上,二十四道锦旗在寒风中烈烈作响,三侧看台上坐满了人, 下了马车,傅瞑将就着莫念秋的脚步,他本身长得高,步子大,随着莫念秋的脚步似是在悠哉地晃荡, 莫念秋垂着目乖巧地走着,清晨寒露清凉,她披着晨光一路走来,面容瓷白,鬓若鸦裁,容颜姣好而出尘。 “昨天的事…” 傅瞑声音压得极低,浑厚中透着潺潺的清凉。 莫念秋闻言侧过眼眸看他,眼睫眨眨,微倾的熹光流淌出来,泛着一地流光溢彩, “殿下,你刚才说什么?” 傅瞑轻咳一声,心下生出几分别扭,移开眼去,“昨日的事,我没能及时赶到护着你…是我没做好。” “有些事,我可能顾不上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傅瞑攥了攥背后的手,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小妻子。 莫念秋闻言先是一愣,心下是不相信的,但这是傅瞑第一次向她表示歉意,总要有些回应,复又勾了勾嘴角, “知道了,殿下。” 正好,她想和林宛白一同坐,试探着请示傅瞑,“殿下,我想和长平郡主去亲眷看台坐。” 正巧可以远离皇帐的是非之地。 傅瞑随着莫念秋脚步停顿,平静如水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去那边坐?” “为什么?”莫念秋被问住了,她有片刻的迟疑,往常傅瞑从没问过这样的问题,最多回你“行”或“不行”。 她总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想到另一个由头,“我有些话要和长平郡主说,而且,我想当面同林夫人解释昨天的事,我不想宛白因我再受罚。” 原来如此。 傅瞑淡声道,“你邀长平郡主去皇帐坐便是。” 莫念秋“咦”了一声,扬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傅瞑,载满了疑惑, “殿下,这好像不合规矩。” “林夫人乃大长公主,她往年行事低调,不愿去皇帐就坐,今年我去请她,长平郡主就可以随她一起去皇帐。” 莫念秋总觉得哪里不对,看见傅瞑的眼眸深邃而笃定,看不出端倪。 别人很难猜出他会想什么,莫念秋更不能,索性她也不想猜了, 反正她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特意为了她去请大长公主。 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了,莫念秋淡淡地应了声“是”,将这个消息告知林宛白。 林宛白此时正站在演武场一角遥遥望着韩翎,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绑着腕带,侧颜沐在晨光中,冷峻的脸上透着坚毅,整个身姿绷着似是一支随时射出的箭矢,顷刻间就能划破朝霞晨露。 那条腕带好像有些短,与右胳膊的腕带颜色有着细微差别,绑了好久,韩翎都没绑好, 他眉头皱起,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他看起来有些心焦, 此时,一个青葱玉手伸过来,手上搭着一条黑色腕带,正是他绑出去的那条,目光上移,两人默默对望片刻,最后是韩翎耳根飘了些红率先移开视线,伸手去扯那根绑带, 绑带没扯到,听见林宛白命令式的语气,“伸手。” 她两手抓起绑带,已经做好了替他绑的架势,韩翎反而将手背到了身后,“长平郡主,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你的清誉有损。” “那又怎样,我就是趁这个时候让她们都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 骑射比赛不仅是外国使臣来朝的娱乐项目,默默地,也成了天齐选拔武将的重要比赛,各府女眷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巴巴地为自家女儿物色郎君。 林宛白这意思,是明目张胆地在说韩翎已经是他们林府看中的女婿了。 韩翎别过脸,拳头使劲攥着,他是个不喜欢出风头的人,这样子做他会不好意思。 林宛白见他半响没动,打趣着追问,“怎么?你不愿意吗?难不成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 “那是什么?” 韩翎嘴唇紧抿,绯红顺着脖颈爬上双颊,被林宛白看出端倪,“哈哈”笑了,“原来你是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 林宛白哪里还给韩翎藏着掖着的机会,拉起韩翎的胳膊开绑,韩翎下意识撤手,林宛白意犹未尽地威胁着, “别动,再动我叫起来,真的被看台上的夫人小姐们看到了。” 韩翎也不想引些目光,没再动,果真听话地静默站在那里任由林宛白摆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