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摇曳,床幔流香。 傅暝薄唇寻梭到她的唇边,灼热的气息喷到莫念秋脸上,挠得她有些发痒。 几乎是下意识地,莫念秋略偏偏头避开了。 他的唇落了空。 这一下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傅暝动作微顿,灼热的唇又循着她的耳边咬去。 一只游离的手慢慢抚上, 莫念秋神色开始迷离, 这也难怪。 上一世,她痴迷于傅暝,不仅痴迷于他姣好的容颜,更是他强健的体魄。 即使意识是抗拒的,但身体仍旧本能地回应着这份熟悉的感觉,就像深深刻在身体上的烙印,很难消除。 搜裹着最后一丝清醒, 莫念秋迫使自己认真现实,这只不过是傅暝为了绵延子嗣罢了,难不成她还奢求爱嘛! 她既然已经对傅暝没有什么希冀,索性一并拒之门外。 念及此,莫念秋脸上的红潮很快褪去,神情冷静下来。 当下只觉羞恼,猛地推向傅暝,只可惜她与他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使尽全力的一推,落在傅暝胸前,似是娇嗔说着“不要”。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莫念秋感受到狂乱的跳动,指尖蓦然抽离,却被温热透着薄汗的手掌紧紧逮住,稍一用力,双手又被牢牢锁在了头顶, 说过的不勉强呢! 果不其然,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对于一个高居于上的男子,征服天下与征服身下人,皆是他宣示能力与霸权的方式。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任妻子在侧,不去采撷。 上一世的剧痛感瞬时袭入脑中,她害怕地颤抖着。 就当莫念秋以为今夜终将躲不过时,叩门声响,“殿下,沈娘子突然肚子疼,您快去看看吧。” 正在索取的唇微顿,闷声应道,“知道了。” 莫念秋试图抽身离去,傅暝却加重了力度,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莫念秋看着他的目光愈发灼亮,顷刻间就喷涌而出, 嗓音因压抑变得沙哑, “可以吗?” 莫念秋刚要拒绝,门外那人许是听见没了声响,又提高了些嗓音,“殿下,沈娘子好似见了红,稳婆说有早产的迹象,飞樱阁都乱成一锅粥了。沈娘子怕是熬不过了。” 这话听着耳熟。 火热的旖旎如潮水般退去,傅暝眸眼里迅速恢复平静,只剩一点清冷的波光,他放开莫念秋慢慢起了身, 望了衣衫不整的小妻子片刻,傅暝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披了衣衫出了门。 莫念秋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见傅暝隐隐走远,只剩寒风裹着只言片语留在原地,“请张院判了吗?” 张院判专治女子孕时杂症,想来沈婉婉这次肯定又有惊无险。 是了,上一世,沈婉婉时不时地也会肚子疼、见红,每次都好巧不巧地在她与太子好不容易见一面的时候发作, 真是绝好的依仗。 沈婉婉仗着她有孕在身,且是沈家托天家照看她,又依着宣平侯和沈成渝拜托太子看护她,所以毫无忌讳地用肚子里的孩子请走傅暝。 且屡试不爽。 这么一想,沈婉婉发觉肚子里的孩子也没那么容易掉。 只是上一世碍于一叶障目,看不清而已。 莫念秋冷笑一声,裹了裹身上的锦被。不过这次真要感谢沈婉婉了,今晚终于可以安稳睡个好觉。 想罢,微微侧身,几息间便沉沉地睡着了。 傅暝到飞樱阁时,院子里早已乱作一团,稍稍驻足后,太医问完诊过来禀报,“太子殿下,郭夫人这是郁结于心,忧思成疾,才会大动了胎气,幸好发现及时。老臣已经施诊稳住了胎动,只需按时吃药,静养即可。” “嗯。”傅暝微微拧着眉心应着。 既然没事,傅暝提脚刚想离开,沈婉婉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出来,她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身体半佝偻着,面色苍白,目中无光,步履艰难地挪到傅暝面前跪倒在地,声音虚弱得仿佛下刻就要断气, “太子表哥,都是我的错,如今这般模样也是我自食恶果。表哥表嫂情谊笃厚,我却如此不看颜色,巴巴念着与表哥的往日情分,在这几乎举目无亲的汴京城里,想得到表哥的半分眷顾,才惹得表嫂误会。都是我的错……” 话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呜呜咽咽地哭得格外伤心。 傅暝冰着一张脸,薄唇紧绷,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