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秋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大胆和离经叛道,林宛白不答应也实属正常,一遍遍喃喃细语着,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从昨夜到现在四处奔波,寻不到父亲一点点讯息,她心急如焚,忍不住又簌簌地哭着, “阿娘很小的时候就离我而去,这些年,只有阿爹疼爱我,如果我再失去了阿爹,我……” 所有人都劝她等,但她真的等不起。 林宛白低头沉思起来,她脸上接连闪过了惊讶、同情、赞许、笃定等神色,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回握着莫念秋的双手,郑重地回道, “好,我帮你。” 还没等莫念秋收了泪珠,她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莫念秋没想到林宛白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忧愁担心的脸上终于闪出一抹亮色,那是希望的颜色,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林宛白拾手将肩上的长发扔到背后,神采奕奕,“我陪你一起去。” “什么!”这次换莫念秋瞠目结舌了,等她反应过来慌忙摆着手,“不不不,你送我出城已经连累你了,我很过意不去,如果再让你陪我一起去,林尚书那边……” 即使身为太子妃,她也交待不了。 林宛白俯过身来,似是密谋的姿势,神秘而兴奋地说道,“他如果知道我送你出城,一顿戒尺肯定躲不过了,我跟你一起去西北,顶多也就一顿戒尺,我还能陪在你身边,逍遥快活一阵,不至于趴在床上担心你。这样算下来,我算是赚了。” 这套逻辑,莫念秋无言以对。 林宛白眉头轻佻,莞尔一笑,学着浪荡公子哥的做派,捏了捏莫念秋蹙拧的小脸, “没事,不用担心我。有我在,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莫念秋闻言忽然就愣了一下, 这是阿爹之外第二个人对她说,“我会保护你。” 那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眼前这个肆意飞扬的好友。 莫念秋双眼泛着潮红,腼腆而感动地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 是夜,细碎的雪花星星散散的飘落,无声无息。 万籁俱寂的汴京城里,两个府里霍然地开始骚动起来,慢慢蔓延到几条街巷。府里的府丁几乎全部出动,到各个巷子寻找莫念秋和林宛白。 东宫不敢声张,刘内侍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宫里呆了差不多四十个年头,哪里经历过这等荒唐事。 如今天色已晚,皇宫落了锁明日才能打开,他现在真真是六神无主。 “肯定是长平郡主这个爱惹事的,挑唆着太子妃玩去了哪里。”刘内侍紧咬着牙关忿忿地骂着。 一开始,林府和东宫都是这样认为的,小孩子心性,等找到了,定要打断林宛白的腿。 可是,直到天蒙蒙亮起来,翻遍了大街小巷全然没什么消息,他们才发现事态的严峻。 她们俩难不成出城去了! 这个念头爬上心头时,一向稳重自持的林尚书气得摔了茶盏,林夫人忧心两个孩子的安危来回踱步,刘内侍早已等在了林府,那架势,必须要让林尚书给个说法。 直等到太阳高升,林府府丁扭送林宛白的贴身婢女回来了。因为她不会骑马,所以被林宛白安置在了府里一处私宅,岂料被找到了。 那名婢女也该被找到,本是灯下黑的事,她偏生越想越害怕,想趁着天亮开了城门奔回家中,被城门口守株待兔的林府府丁逮了个正着。 她本就是个头脑笨拙的小女娘,被林尚书三言两语一唬,什么都招了。 这下,方才知道莫念秋和林宛白趁黑出了城,往西北方向去了。 刘内侍急得跺脚,朝林尚书微一招手,语气不善,“林尚书,长平郡主拐走太子妃殿下这事,等太子殿下回来,定会与你讨要说法。” 说罢,招呼着小内侍,尖利的嗓音划破长空,“赶紧的,进宫。” * 且说莫念秋一行,乘着纷扬飘洒的雪花,四人骑着快马,一路奔袭到了二百里地外,直等到雪势渐息,日出东方,方才找了个镇子的茶楼歇了脚。 “好久没有这样跑过马了,真是痛快。念念,没想到你的马术也如此了得,我应该早认识你的。” 这是林宛白生平第一次离开汴京,宛如脱缰的野马,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自在。 莫念秋挤出一抹笑容回敬了她,“早年在家学过骑马,勉强可以驰骋。” 她如今换了件蓝色云翔符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