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处不甚起眼的寺庙,牌匾上的字迹已经在时间的消磨下变得有些模糊,但它仍然安静地矗立此处,是一种常伴的眷念。 扫地的小沙弥见有人站在门口,便上前问:“施主,你是否要……” “诶,我……”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腰侧的小包。 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香火钱。即使有,也不是这个时代可以使用的钱币,因此,这些日子的花费其实是全由斑来承担。 “你想进去?” 斑突然出现在我身旁。 这句话听起来大有一种“只要你想我就把这地方杀穿”的意味。 他完全没有要遮掩自己忍者身份的意思,瞬身术且不说,形制奇怪的巨大的武器就这么背在身后,想忽视都难,加之那一脸阴沉的脸色,直接把这年轻的小沙弥吓得不轻。 在战争中磨砺过千万遍的人,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要有意,就能够轻松地把普通人压得难以喘息。 “是的。”我拉住他的衣袖,“至少,在这里留下一行祝福吧?” 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腕,放了一袋钱在我掌心。 他闭了闭眼,说:“是我的疏忽。” “诶诶,你分明已经很细心……”我准备反驳他。 斑轻轻地勾起唇角,显然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做争论,抛下两个字就终止了我试图继续举例论证的意图: “走了。” 按照惯常的礼节,进入寺庙前是应该要先合掌鞠躬以表敬意,但他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进去了——这倒是很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我向那位小沙弥投去一个含着歉意的微笑,急忙合掌鞠躬后就追上了斑的脚步。 寺庙里几乎没有人,平静非常。堂前栽着一棵参天的大树,树枝垂落下来时偶尔会飞落几片飘零的叶。 “我总觉得你应该是之前就认识我。”我回想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我的习惯似乎非常了解,“可我却忘掉你了。” 不知道“忘掉”这个形容是否恰当,但是通常失忆的人是不会发觉到自己失忆了。 然而无论怎么想,这横跨过百年的交集都是难以想象的。 “忘掉也无妨。”斑拿来一块木牌,示意我可以在上面写下心愿,“只要还活着,就有重新拾回的机会。” 我伸手接过木牌,思考着: “我停留不了太久,而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 这是前提。 既然我不能暴露更多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那么斑在此就可以得到独一份的祝福。 “就让我在这里为你写下祈愿吧。” 是以,一行黑色小字编写在小巧的木牌上,探进幽远的心宿。 斑按住我的脑袋,说:“你的愿望呢?” “我的愿望是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好好的哦。” 「包括你。」 …… 一模一样的愿望。 但也唯独这个愿望他无法帮她达成。 宇智波斑特地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把写好心愿的木牌解下来,再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满月至下弦月的周期大致是十五天,短暂的十五天,可以留下什么呢? 无非是一段羁绊的续写,被时间灼烧后就只剩下有如遗恨的灰烬。 但即便如此—— 「至少,在这里留下一行祝福吧?」 宇智波斑依然想要再抓住点什么。 … 他们暂且以兄妹的名义借住在此处。 尽管对这年龄差似乎有点过于大的兄妹感到疑惑,但主人家收到数目可观的报酬后便不再多言,尽心地收拾出一间算得上舒适的房间。 门前挂着一串简陋的风铃在叮铃作响,听着悠长的风声就像回到了家。 家……是容易安枕的地方。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记忆并不像纸张一样用火就能烧干净,它们藕断丝连,每一根线都扣紧他的思绪。 说实话,他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久久地凝望她。 「不必太难过,请相信总有一日我们会以别的方式再相见。」 但如今看来,这并非只是安慰—— 就像现在,十四岁的美子的手还是会轻轻地牵住他的袖子,就像少年时一样。 一句“其实你可以握紧我的手”闷在心底,默念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