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江会所的后院里，史爷依旧坐在亭子中，但这一次没有下棋，而是坐在那微微皱着眉头，已经有些时间了。
断剑坐在他的对面，同样一言不发。
风轻轻吹过，不远处的池塘里，波光粼粼。
“真没想到啊。”
许久，史爷才开了口，“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的确厉害，那三十个人在三个月前，还只能算是垃圾。”
断剑淡淡道，“当然，现在看，只是有点强壮的蝼蚁罢了。”
他没有说，能在三个月提升这么多，未来的路，可不只是到这一步，会走到哪一步，完全取决于那个男人。
“确定没有北方的背景？”
史爷又问了一次，这不像他，一件事会问两次。
“北方姓唐的只有一个，但并没有那小子，不排除他用的假名字，”但断剑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不屑隐藏姓名的，“难道您担心，他是北方那边派来对付我们的吗？”
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啊。
“北方几家争斗，我们背后那位，现在处境并算不得好，”史爷叹了一口气，“有人想来取代我，再正常不过了。”
那种级别的势力较量，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小喽喽可以插得上手的，甚至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别看他在江南省这边呼风唤雨，可在那一位的面前，他不过是个代言人，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条老狗而已。
现在白华市突然崛起一个唐浩然，让年老的史爷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想要取代自己了。
断剑微微皱眉：“我去把他杀了！”
史爷摇头：“不要冲动，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更何况，断剑说了，那个唐浩然的实力不弱于他，就算能杀了唐浩然，恐怕断剑也得没了半条命，史爷并不希望如此。
至于说是敌是友，史爷心里其实有数的，可能不是敌人，但肯定很难成为朋友。
“老王。”
史爷喊了一声，站在亭子外的王管家，这才上前了两步，“说说情况。”
“是。”
王管家是史爷的眼睛，整个江南省有什么情况，他都会从会所里拿到情报，然后告诉史爷。
“白华市现在的变化很大，地上圈子跟地下圈子变得默契十足，不管是经济发展，还是地下圈子的秩序，都让人惊叹。”
“唐浩然作为幕后人，基本没现身，但以范鸿才为代表，他现在做的事情，让人看不透。”
史爷跟断剑，同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他们手下没有任何灰色产业，全部转做正经的买卖，赚了钱除了养活手下人之外，全部都捐
出去，建学校，建图书馆，建公园，以及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史爷眸子微微收缩，断剑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诧异。
这种事情，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地下圈子的人会干这种事情？
谁会赚钱只为了做好事，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史爷，他们并非掩人耳目，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王管家了解史爷，知道他的疑问，笑着道，“这次章成他们想去白华市抢占地盘，非但没得到任何好处，还被唐浩然拿走了两亿多！”
“然而，这笔钱，唐浩然拿去修路造桥了。”
就算不在一个阵营，王管家对唐浩然都有些佩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来就有这句话，但唐浩然做了这么多，没有一件事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白华市的发展，为了白华市的百姓。
不是亲眼看到，根本没法相信的。
“地上圈子同样改变巨大，支持民生，改善民生环境，大刀阔斧改革，而且，跟范鸿才之间的合作，并不少。”
这条信息，就极为重要了。
史爷的眼眸深处，明显察觉到了一些东西，毕竟能和地上圈子扯上关系的，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没有一定的背景和实力根本就办不到这件事。
就算没有北方的影子，恐怕也脱不了太大的关系
。
王管家不再说了，该说的情报他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史爷自己的决定了。
沉默了一阵，史爷开口。
“断剑，你去一趟白华市吧。”
断剑点头。
“试探一下，是敌是友。”
“好。”
断剑没有犹豫，起了身，便直接离开。
“老王。”
“是。”王管家点头。
“你代表我，去看望一下章成他们。”
“我知道了。”
王管家点头，躬身退去。
亭子里，就只剩下史爷一个人。
他身材略微肥胖，年纪上去了，坐久了就感觉有些累，起身走到池塘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那双眼睛眯了起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啊，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他面带笑意，眸子里却透着森冷的杀机，“否则，我只能抹杀你了。”
风依旧轻微，却让湖面的水光，变化得更快，层层涌起，又层层落下。
……
唐浩然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