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客栈,欧阳岚只觉得从未如此的无力,连撑着的伞的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 失魂落魄,又是遗失在哪里? 她回首看了客栈的二楼最后一眼。 伞她已经拿不动了,于是,欧阳岚随手将它舍给了躲在客栈下避雨的人,就此走进了雨里。 泪水、哭声,都托付进雨中。 洪七没留神,手上就被人塞了一把伞,柔软一触而退,突如其来的好运。 他看着施予他伞的女子就这么走进了雨里。 不安乐。 洪七撑着那把伞追了出去。 -洪七 我一直都很庆幸那日追了出去。 雨那么大,她发着烧昏倒在桥边,没人管,很可能会烧傻。 我还记得,雨很凉,打在身上,越来越冷,但是她很烫,浸没在她身上的雨水,是暖的。 那把伞,一松手,就被吹飞了。 拥有到失去,都很短暂。 - 破庙,雨歇,天明。 “洪七?你真的叫洪七?”欧阳岚开始怀疑每一个初遇。 “是!你听过我的名字?”洪七眼睛很亮。 欧阳岚真诚地摇了摇头。 洪七挠了挠头,“我还以为,我未去闯江湖已经都已经有名。” 傻乎乎的,但是,不让人讨厌。 欧阳岚跳上了窗边案几,晃着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自己的剑鞘,“出名,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不出名,不会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洪七搅动着铜壶里的粥,浓稠的米香滚滚扑面。 “也是。”她不甚在意地颔首,又漫不经心抛出个问题:“那,出名之后呢?” “呃……”洪七还真的没考虑过,手也停了下来。 当一个人饿时,他只会想着怎么填饱肚子,怎么会去考虑填饱肚子后的事。 “娶个老婆咯?”他苦思冥想,才不太确定地说出来。 当他看向欧阳岚想要知道她对此答案的审定时,才发现她根本没在听他的回答。 她头倚着窗框,遥望着天空稠密的白云,像棵向阳的植物,柔软的、宁静的。 洪七的答案,好像从不确定,又变得确定了几分。 时间好像也一下子变得缓慢,慢得如同等待夜昙吐息。 她忽而低下了头,对他笑着提醒:“粥糊啦!” 他慌忙看去,果然,粘稠的粥已经扑了出来。 奇怪,他刚刚怎么没注意。 - “你是病人。” “是。” “你应该吃粥。” “但是,它糊了。” 洪七无奈妥协,伸手接过欧阳岚手中的野鸡。 “我来吧,我有个独门的烧制技巧。” 他做得很麻利,放血、拔毛、烫皮……处理好野鸡后,拿出粗盐抹上,就要抱进荷叶里。 “加这个加这个!”欧阳岚阻止了他,迫不及待地献宝,将自己怀里的小竹筒拿出,“怎么可以不加这个!” “这是什么?”洪七接过了竹筒,打开,闻了一下,很是呛鼻,“哇,好焗!” “这个辣椒粉是我亲手调的,里面主味的辣椒是我家里种的,包你没吃过,风味绝佳。” “好,就试下你这个风味绝佳!” 野鸡被抹得红彤彤的,包入了荷叶里,再包进了厚厚的泥巴里,进土窑烧。 两个脑袋挨着脑袋盯着窑,都很期待。 “我没试过这样烧鸡吃,你确定真的好吃没骗我?” “童叟无欺!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而且,你的辣椒粉真的好吃?我在这里闻到一直想打喷嚏打不出喔。” “放心放心,等下你吃下去,包你鼻通眼通咩都通晒。” 细细碎碎的叨叨念念作烧制的佐料。 那只泥包荷叶鸡终于出窑,破开,辛辣的肉香四溢。 洪七用荷叶隔着撕下了两只鸡腿,一只自己,一只给欧阳岚。 然后,第一口,他还惊艳于鸡肉的辛香可口,第二口,他的眼泪就不跟他打招呼流了下来。 眼率先被辣哭了,接着是嘴跟喉咙在抗议,好像遭到了不断的殴打。 欧阳岚没什么良心地大笑出声,还不忘咬下一口鸡肉,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