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一隅开辟了一片花亩,粉牡丹,紫菊兰,红芍药……万紫千红娇艳。 忽而,一朵盈盈可怜的牡丹折腰,露出了其后美人面。 “这朵不错。”孔慈欣赏着折下的牡丹,瞥到一旁无所动作的秦霜,嗔怪,“霜师兄,叫你来帮忙的,不是来赏花的。” “知道知道。”秦霜老神在在地应和,“我也在挑选之中呀,等一下择了,你又不满意。” “哼。”孔慈扬了扬下巴,将手中牡丹放入怀中,“那当然要好好选择了,不然怎么做出好的香去送给雨姐姐啊。” “是是是。”秦霜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好看到了一朵盛妍的山茶,随即折下,举起来给孔慈示意,“这朵够好了?” 孔慈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递了递花篮,让秦霜将花放入,见秦霜有在用心帮忙,她也就不揪着他闹了,转身认真挑选着。 也许,他们做的,她根本不在乎。秦霜暗想着,面上却不显那点惆怅,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摘下一朵朵鲜花放入臂膀,兜得满怀艳丽。 孔慈跟秦霜他们为之采花制香的人物——伏雨。此刻,她又在做什么呢? 她并不在天下会里,而是在天下会庇佑的一处村庄的庙宇处。 她,跳着舞。 红罗裙紫飘带,腕珠玉臂金钏,横若飞霞,侧霓虹。 折腰,兜云揽月般,指掐成决,通着天息,翩然旋身,流光溢彩的衣裙曳地,衬得尘也似生辉。衫上暗绣,在舞浪之间活过来,盛开繁华。如乱花,迷人眼。 终,俯倒,天色也暗了下来,流光跟锦绣花团谢幕,一如海棠春睡熟栖。 下一瞬,剪断珠帘一般,豆大的雨珠粒粒分明砸落人间,溅出朵朵无色妙华。 她直起了身,仰着脸去迎着雨水,没有别的动作。水顺着布料浸润,拖拽于地,混入泥浆。 成了一只被淋落的彩雀。 楚楚瑟瑟。 聂风这才从这场仪式的余韵中惊醒,撑开了早备好的伞,一个起落就到了伏雨身边为她遮挡。 伏雨凝视天幕的眼神被遮挡,于是,睨落在聂风的脸上,片刻,点了点头,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重重叠叠浸水的衣料兜着重,令她行动也缓慢了许多。 “你这样不行的……”伞塞入伏雨的手。 湿淋淋的彩雀被聂风横抱起,连同滴滴答答无孔不入的水,凉透满心,但是,却又为实在的入怀而欢喜,甘之如饴。 从始至终,步惊云都静静地看着,昏色之下目光更显得亮,像是狼一般。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说,默默地殿后防备。 身后村民欢呼雀跃着拜谢着,连同这场雨,被他们抛之身后。 - 伏雨被侍女们带去洗浴,这也是她外出祈雨回来后的惯例。 湿答答的衣衫剥落,她步入了浴池之中,而那编入丝绸比滑的曳地长发也似尾大蛇紧随其后,落在池中,沉浮间,更有神,宛若异域神女身边伴随的异兽。 雨水侵透的凉意被暖水驱走,伏雨出浴,又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新的一身绸衫丝萝。 秦霜也在此时走了进来,他低着头,不敢冒犯。走到了伏雨面前,这才将一旁托盘里的金色镣铐拿起,半跪下,在尽量不碰到的情况下将它重新拷回她的脚腕。 但手探入层层叠叠的裙瓣,要去辨认,怎么可能真的不碰到呢? 秦霜扣好了铐,下意识抬首看向了伏雨。 她并没有看他,神色之中看不出怨怼或哀伤,只是习以为常的平静无澜。 而这平静却比怨怼或哀伤更能伤人,尤其是心思细腻的秦霜。 他猛地垂头,站了起来,退至一旁。 “雨姐姐!”孔慈也在此时恰好赶至,携着满腔欢喜。 伏雨也被感染一般带上了些许笑意。 “你看,这是我今天新制的香粉,你试试喜不喜欢?”孔慈将一盒递送给了伏雨,期待地看着她。 伏雨颔首,接过了香粉盒子,打开,是清透的花香。 “我很喜欢,谢谢你,孔慈。”伏雨谢道,从第一盒香粉开始,到现在这不知道第多少盒,她总是这么说。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话语也让孔慈当真开心起来,觉得不枉自己辛苦。 “那,你现在就用嘛。”孔慈说着就沾了沾香粉,抹在伏雨的脖子上,细细擦开,然后凑近闻了闻,很是满意,“果然适合雨姐姐你!” 秦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