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是为了逃避去自己跟救下的贼在一个空间,又或是想要去做些实事弥补。总之,王伟业难得地寻求了旧同学郭佩琼的帮助,请她将自己调出了急诊室。 得到了允许。 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待了11个月的地方,没有留恋。甚至,他留在值班室的东西都很少,收拾得很快。 在所有个人物品之中,一束花是最格格不入的装饰品,而且,时日已久,早前鲜丽的花都已经萎顿枯糜,不复装饰的功能。 但,王伟业还是小心翼翼将它装进了自己的袋子,然后,不自觉扬首看去大厅。 人来人往,一如寻常。 她没有出现。 王伟业压了压帽檐,重新归置自己不自觉的期待,将它压抑成零。 只是一场普通、寻常、过了就过的人际关系。他这么告诫自己。 如果,没有再次相遇的话。这的确是一次没下文的邂逅。 但偏偏,他们缘分还没尽。 “王Sir!王Sir!王伟业!” 急切的呼唤叫醒了王伟业,他认知定焦在面前抓着他手臂的人脸上,恍然似梦一般呢喃:“方医师?” 然后,他看到了,她因为他的回话而露出松了口气的庆幸表情。 他发觉不对,低头去看她抓着自己的手,是制止的意味。而自己的手,抓着瓶火油。 王伟业骤然发出了惊骇的呼嚎,丢掉了火油,也甩开了方凝真的手。 他跌坐在地上,环顾着四周,陌生的旧楼单位,像涂鸦一样的苔藓干涸痕迹脏污的墙,废报纸跟破家具胡乱堆砌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 “你还好吗?”方凝真见王伟业这样惶乱,语气更加放轻放柔。 因她的出声,王伟业混乱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她是这里唯一的正常。 “我……”王伟业向她寻求着,或是安慰或是帮助,“我做了什么?” “先起来吧。”方凝真伸出了手,“然后我们再慢慢谈,好不好。” 王伟业下意识顺从她的意见,也伸出了手,但随即他顿住了,因为他撑过地板的手,沾满灰尘跟脏污。 而方凝真没有介意,见他顿住了,则又往前几分,握住了他的手。 他借着力站了起来,仍是有些踉跄。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方凝真依然是用好好商量的口吻。 王伟业已经察觉到自己要对这个地方做什么,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想要逃离他想烧了这里的事实。 他们一起走出了这个空屋。 从始至终,王伟业都一直没放开方凝真的手。 - 夜已经深了,于是,方凝真没有再带王伟业去自己的诊所,而是就近去了他的家里。 在他自己的家里,他的警戒心也会放低很多吧?方凝真这么想着,观察王伟业进入自己的家表现,确实比在外界放松许多,但,也只是一点。 无时不刻的紧绷?方凝真觉得有些棘手了,思考,下意识想要咬手指,动作时才发觉自己的手还被牵着。 她一动作,王伟业也发现了,当即松开了手,盯着她被他蹭脏的手,忧郁爬上他的眉宇,“来这边洗手。” “好。” 他们一起在厨房洗干净手,出了厅,王伟业给方凝真倒了杯水。 方凝真一直在考量着王伟业的房间,异常的整洁,一丝不苟,可以说跟他本人的表现一样的硬净。 “你还会画画?”方凝真对房间里的画具很好奇。 自倒完水后,王伟业就一直坐在方凝真旁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像个待审的犯人。听到了问话,他先愣了愣,才接上话:“不会,只是填色,这样,能够心静。” “你心经常不静?” “……”王伟业嗫嚅着,还是点了点头。 方凝真喝了口水,刻意留出了一些时间,不至于让王伟业感到被逼迫。 然后,她开口了,但是却是说起了自己的事:“巧儿出院了,但是她妈妈没空陪她,她打电话告诉我,门外好像有逼迁的人,她很害怕,所以我来陪她。” “林巧儿,你还记得她吗?”方凝真试探。 “记得,你的病人,之前,我跟过他的爸爸……”王伟业开始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真的袭击了林巧儿的爸爸。 他还记得,没有认知错误或遗忘。方凝真轻轻咬了一下食指,刚洗过的手指还带着水汽,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