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兽朝着奔逃的众人扑去,顷刻之间已是血光四溅。
“护驾,快护驾!”
卫蓁看向晋王:“大王,我陪您出去!”
话音才落,她余光便瞥见那庞然大物朝着上方扑来。
场面间不容发,卫蓁踢翻了桌案,那野兽被阻挡了一下,发狂似地吼叫,撩起锋利的爪牙,仿佛能将人的四肢给生生拧断。
他们背后已经退无可退。
众人只看见野兽再次朝着晋王扑去。
“大王!”
卫蓁将晋王用力推开,整个人也因此失去了重心往后仰去,耳畔间听到一声呼喊:“卫蓁!”
卫蓁闭上眼睛,却未曾感受到疼痛,只感觉被拥入了一人的怀抱,被带着在地上连滚了几下。
心头发颤时,她再次睁开眼,看到身上之人是祁宴。他双目中满是关切,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见她无事,立马拉她起来。
身后那道庞大的身躯,也再次立了起来。
它凶相毕露,龇牙咧嘴,口中涎液欲滴。
这一方小小的场地,俨然成了一个斗武台。两方周转着,然而地上一片狼藉,并无可以作武器之物。
“剑呢!”晋王立在另一旁,却并未离去,“拿寡人的剑来!”
野兽再次扑来,祁宴将她护在怀中,同时靴子踢起地上的一把匕首,将其握住,猛地朝野兽飞去。但听一声惨叫声响起,那匕首深深没入棕熊的右臂,汩汩的血水当时就冒了出来。
野兽被激怒,挥动着四肢,露出凶光,再次发起进攻。
众人惊叫连连,祁宴侧身躲过,捡起地上的链条,将其缠上殿柱,棕熊追逐间,已被足足绕了三道,一只手臂就被钉在了柱上。
它用力想要挣脱。同时,一道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度,祁宴将其完全接住。
剑长三尺,冷光掠起,如同长虹,倒映出他一双俊美的长眸,直向那畜生逼去。
他面容冷冽如冰,气质凛凛。
“噗”的一声,长剑入肉,坚硬的长剑狠狠插.入棕熊的后心。
棕熊狂叫,跌跪在地。祁宴顺势将其踹倒,捡起地上另一条铁链,缠绕上野熊的脖颈,一圈、两圈、三圈,被压制的野兽再也挣扎不动,彻底没了生气。
大片的血从它身下缓缓淌了出来。
祁宴起身,将剑用力拔.出,俊容也沾上了血迹,看着脚下的那一滩死物。
卫蓁快步走到祁宴身边,低下头,这才发觉他袖摆被撕破,“无事吧?”
祁宴摇了摇头,“你呢,要不要紧。”
卫蓁拿出手绢,想要帮他擦拭血斑,却想起这还是在众人面前,手又放了下来。
年轻的男子挡在她身前,身子笔挺如剑,令人格外安心。
血滴滴答答沿着剑刃不断落下,砸在地面上。
这一刻的他,好像已经不是少年,而是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祁将军!”
“祁将军砍杀了那只野熊!”
祁宴朝着对面的姬渊淡淡颔首,谢过他方才朝野熊射来那几箭,若非如此,那头野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咽气。
姬渊将弓箭搁下,朝着晋王走去。
“大王手臂受伤了,快去唤医工。”
卫蓁走过去,却见血水从晋王臂上涌了出来,“这是何时弄伤的?”
方才晋王给祁宴扔剑时还是好好的,卫蓁想到此前自己将晋王推开,听到了裂帛之声,还以为无事,原来是那时被野熊扑伤的吗?
卫蓁脸上满是急色,晋王却神色平静,手覆上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寡人无事。”
侍卫搀扶着晋王到一边侧殿里疗伤,医工进去后,将殿门关上。
今日除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姬池怕是难逃其咎。
王孙贵族聚在殿外,这时候回想,是觉死里逃生,一阵后怕发寒。
卫蓁外头等待着,按理说,若晋王只是手臂受伤,应当并无大碍,但不知为何,今夜医工进去许久,都未曾出来,卫蓁心头萦绕着不安。
而洪硕一刻不出来报一声平安,众王孙便也一刻悬着一颗心,不敢冒然离去。
卫蓁立在前头,感觉到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方才祁宴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救她,所有人都看见他抱着她,又挡在她面前。
这事当然可以按祁将军善心救人而揭过去,但当时情景之下,祁宴扑上来,几乎是以命救她。寻常男子对一交情普通的女子,真的能做到这般吗?
此事可以揭过,但深究起来,便耐人寻味了。
她也不知,自己方才无意间,有没有与祁宴做其他亲密的举动。
卫蓁看向远方正在与姬沃交谈的祁宴。
她与他有意在众人面前避嫌,但今夜他救她,加之他们三个月没有见面,她满心都是酸胀的情绪无处发泄,想要与他说几句话。
夜风越发大了,姬渊叫众人先到一侧偏殿里等消息。
侧殿之中,晋王靠在枕靠上,烛火勾勒出其冷瘦的侧颜,其身前和手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医工起身,将手浸泡在水盆之中,“大王胸前与手臂都受了伤,尤其是身前,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