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温度骤降,那股阴风还在作祟,时不时吹得窗帘被掀起一个角来,外面越来越亮了,衬得房间忽明忽暗,桌上的笔终于停了下来,精疲力尽似的摊到在桌上,刘思云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竟是写了满篇的“姐姐”二字。 紧接着一个人影随着光线变化若隐若现,在接受自己逃跑无望的事实后,刘思云只能强迫自己保持站立,直视着那个人影。 人影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静静的望着刘思云。这时一道光线涌进来,人影的脸清晰的显露出来,和刘思云一模一样,若非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比她稚嫩了些,毕竟三年时光的打磨总会在一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姐姐。”人影开口了,声音绵弱,有气无力。 “思、思雨……” “姐姐啊,”人影的声音大了一些,变得有些凄厉,“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 她的外形急速发生着变化,脸上布满血痕,有的地方深可见骨,血液在脸上流淌,形成蜿蜒崎岖的沟壑。接着人影向着她的方向前进,每走一步,身形就扭曲一分,离刘思云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人影终于停了下来,胳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晃动着,两条腿一条内翻,一条外翻,脖子后仰,后脑勺几乎贴在了背上。 就在刘思云抑制不住要尖叫出声的时候,人影突然急速转身,耷拉着的脑袋以倒立的姿态看着刘思云,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接着这张万分诡异的脸咧开血盆大口,似笑非笑,嘴巴里不断有血沫涌出来,含糊不清的说:“姐姐,我的人生好玩吗?” 她以为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人影就在她眼前“唰”地消失不见,她好一会才确定自己终于安全了,铃声也在这时停止了。刘思云盯着手机的方向,疑惑着谁会在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对方又拨了过来。 看着电话上的“妈妈”,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尽量抑制住哭腔接起了电话:“妈,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思云,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没事就好,我这年纪大了,反而迷信起来了。”说着自嘲的笑笑,“今天回家来吧?” “到底怎么了?” “就是,”母亲吞吞吐吐,“我刚做了个梦,梦见思雨了。” “然后呢?” “她说她好疼,好孤独,想、想和姐姐玩。”母亲本就觉得不对,所以说完后赶紧安慰女儿,“思云你别多想,可能是思雨怪我们没经常去看她吧。我折了好多金元宝,一会我和你爸再去订两个纸人,让她有钱花,有人陪,也就不会生气了。” 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刘思云一点都没感受到温暖体贴。平时她并不在乎这些,自从刘思雨死后,父母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最让他们骄傲的女儿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二岁,同时失去的还有她的璀璨人生,给他们留下的只有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儿。 渐渐地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日子还要过下去。只是因为刘思雨的死他们的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不愿再用更高的要求来给刘思云施压,只想唯一剩下的女儿平安健康就好,不,活着就好。 所以他们不再在乎刘思云的不思进取和游手好闲,将的爱都倾注在了她身上。久而久之刘思云也习惯了他们的态度,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父母的极度宠爱,也不觉得天天混日子有什么不对,反正家里只剩她自己,父母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可或许是因为刚刚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圈的关系,她感觉母亲的安慰带着冰冷的恶意,于是冷声说道:“你们是不是希望当时死的是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母亲有些急,“你和思雨在我们心里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呢?她那么优秀,那么好,”刘思云喃喃,“要是当时我和她一起掉下去……” “思云!”母亲大叫,“我不许你这样说!” 刘思云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不说了,对不起啊妈妈。我一会收拾收拾就回去。” “好的,路上慢点,别急。” 爬山是刘思云提出来的。因为即将去异国读研,在走之前想和家人一起出去玩一趟。她很兴奋,做了攻略,买了装备,备好了在山上能用到了一切。去之前的前一晚姐妹两个睡在一起,聊些陈年旧事。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刘思云妒忌的程度达到了一个高峰:凭什么她什么都好?凭什么她那么顺利? 可心里的想法换到脸上却变成了虚伪的嘱咐:“到那边后要照顾好自己,勤往家打打电话,别怕花钱,想吃什么吃什么,别和人结怨,凡是让一步,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 “好啦好啦,”刘思雨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心都在次日的全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