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 最后,只有这小小佛堂的一块无字牌位证明他们曾来过。 小小的一卷名册里盛满了人世间的险恶,近年间各种意外原因消失的南宫家旁系赫然在列。 萧承安彻夜未眠,抄写了两份备用,将其分别妥善藏好,翌日又继续出府营救被困百姓。 傍晚,南宫家正式传话来邀请孟娴赴宴。 宴席极具南宫家特色,还未开席便先遣人送来华丽奢美的衣裙,鲛绡缎,星云纱,层层叠叠,繁复绮丽。 东珠做钗,碧髓为簪,连口脂都备了好几盒不同色的,婢女跪成排叩首请求孟娴挑选。 孟娴瞧着天色,怕萧承安晚归被发现,特地磨蹭了一会,由着婢女们认真打扮。 妆成推门而出,正看到等在院中的萧承安,心下稍安。 萧承安长身玉立,负手等着,身上依旧是那身山岚青的劲装,因连日来的奔波已然半旧了。 孟娴挑眉:“他们什么都没给你?” 这招她熟啊,当初在神医谷,萧家兄弟每日两碗药,一多一少,正是她的手笔。 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要区别对待。 萧承安举起手臂:“给了伤药。” 他今日照常出去拦截侍卫救人,不料原本武艺平常的侍卫竟换成了一队高手,萧承安不愿放弃那几个孩子,力战受伤。 不到一个时辰就来给他送药了,实在是…… 孟娴正色:“这种行为看似敲打……” “嗯?”萧承安听她分析。 “实为挑衅。” 萧承安失笑,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见过她一袭青衣在谷中侍弄药草的样子,见过她乘着大锅从天而降,也见过她肩披薄纱睡眼迷蒙……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华服盛妆。 “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是吗?”孟娴不满地嘟囔:“怪难穿的。” 她神色依旧轻懒,丝毫不为华服珠宝触动,像一个矜贵的公主,生来就有挑剔一切的资格。 萧承安揽住她的肩,微微一握又很快放下,敛眸压住内心的悸动。 “走吧。” ** 南宫家奢靡之风浸润骨髓,哪怕是一场鸿门宴,也丝毫不减其华丽。 偌大的殿上灯火煌煌,珠光宝气。 伶人与舞女撑起了整场的热闹,南宫家稀薄的人丁沉默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如同撑着华服的傀儡。 南宫家家主南宫岭高居上首,他面色红润了不少,举杯的手臂也较那日圆润了些。 在他下首,头两张座位都空着,第三位是一袭素衣的南宫珏,再往下南宫蝉、殷玄凌依次而座。 南宫望并未入座,陪侍在父亲身侧,他的女儿也并未出席。 “娴妹妹来啦——”南宫家主热络地招呼着。 孟娴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一阵恶寒,身侧的萧承安也不禁抖了一下身子。 她捉弄南宫望叫姑姑的时候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论资排辈到他爹这里,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喊妹妹。 真是晦气。 侍婢将孟娴与萧承安分开带往不同的位置,孟娴坐南宫望下首第一个空位,萧承安则在师姐身侧添了张桌。 差别待遇,层次分明,却也叫人挑不出毛病,确实是按照辈分来分的。 “我这身子不中用,冷落了老友。” 他装模作样的感叹:“待我好些,还是要去神医谷会一会你的师父。有他出手,也许我能再活上个几十年呢。” 南宫岭哈哈大笑,仿佛在说什么趣事:“不,一百年!” 南宫望在旁陪侍送酒,呵呵的笑着。 堂下南宫家众人面如寒霜,一言不发。 整场只闻伶人丝竹靡靡,舞伎环佩叮当。 孟娴淡淡开口:“家主,老而不死是为贼。” “砰!” 琉璃樽碎在鎏金的地砖上,暗红的酒液溅在孟娴裙摆。 管乐骤停,堂前一片寂静。 萧承安手按佩剑,倏的起身。 南宫望忙奉上新酒:“家主莫气,当心身体。” 又呵斥堂下:“奏乐,愣什么神。” 殷玄凌强拉着萧承安坐下,他紧盯着上座,手依旧压着佩剑不放。 丝竹依旧,刚才的寂静仿佛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