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承安眸光沉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接下来的几日里,孟娴照例在白天四处游逛,春涧赏花观景,夏池投食垂钓,偶尔也去冬园看看。 那里冬日苍松翠柏,寒枝红梅,别具风骨,春日里却显得寡淡乏味了。 这日,孟娴靠在夏池湖畔,慵懒的甩着鱼竿,饶是锦鲤不怕人,也被她搅的四处窜逃。 她状似随意的挥挥手,远处屋脊上一道山岚青色的身影灵动的起落,消失不见。 萧承安这几日几乎是日夜不闲,披星带日。 晚上踩点找南宫珏和小外甥,白日里随着府中侍卫的行动路线在府内城里四处探查,偷偷救下被掳走的孩童和妇女,送回去之后还要仔细叮嘱一番,让他们小心藏好,湮灭痕迹。 那些侍卫也被他尽数打晕绑在了城外的山上,他甚至还借着出城的机会,又给师门去了封信,替师姐报了个平安。 孟娴摇头感叹,正道大侠可真不是好当的,地府的狗都没他这么累。 原本温和清俊的脸庞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尤其是忙了一夜回来时,胡茬都冒出来了。 “娴姑姑。” 孟娴回头,是多日不见的南宫望,他面色发白,脸颊也消瘦了几分,倒像是真的病了几日。 南宫望看着不远处的屋顶出神,不久前萧承安曾在那里与她示意过。 孟娴眯了眯眼,喊了声“贤侄”。 南宫望回神,神态轻松,随意道:“近来府内不见了许多侍卫。” “嗯?竟有此事。”孟娴装模作样。 “父亲很生气……” 南宫望低笑出声,笑容不似先前虚浮世故,倒像是带着几分诡异的痛快:“嘻嘻……父亲醒了,他想要见你们。” 孟娴眯眼打量着他,打从第一次见南宫望她就觉得怪异,如今更是几乎能够肯定,南宫望并非表面上这般的孝子贤孙,他似乎,并不想让南宫家主好过…… 当然,他应当也不在乎孟娴和萧承安是否好过。 南宫望其人,心思深沉,精明世故,却不知到底是在为谁而战。 孟娴看着他,忽然道:“南宫珏在哪?” 近几日,除南宫家主所居的主院及其拱院,府内大小各院都被探查了个遍,却始终没能找到南宫珏。 南宫望神色不变,仿佛只是随口闲聊:“珏妹居住在秋堪后头的小佛堂里。” “她身子不大好,近日里尤其郁结,娴姑姑心善,方便的话也请为舍妹医治一番吧。” “好说。”孟娴轻笑,果然如此。 依殷玄凌所言,南宫珏掌握着南宫家主谋害子孙及城中百姓的证据,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小心保命,连与她交好的殷玄凌也不知道住处。 但南宫望不但很了解她的近况与住处,还轻易的告知了孟娴。 南宫望与南宫珏亦是南宫家嫡系,是南宫家主的亲生血脉,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饥不择食的南宫岭连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长子南宫玺都能痛下杀手,又怎会放过他们呢? 南宫珏已有三十岁,一直未曾出嫁…… 而南宫望先前看着还好,今日却面色苍白,气虚乏力,是典型的气虚血弱之相,或许南宫家主已经对他出手了。 南宫岭枯木逢春,能够再度醒来,还有功夫生气,定是依靠这仅剩的子嗣了。 孟娴无所谓他的心思,随手塞给他两瓶补气血的药。 “多谢,以及……保重。” 南宫望微眯着眼,出神地看着,直到那淡青色的背影消失在夏池尽头。 他紧了紧手心,指尖摩梭着冰凉光滑的瓷瓶,低笑出声。 “嘻……”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