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钟意的人,云浅心中一叹,很难有谁能成为那个特殊吧。毕竟自己和他朝夕相处数年,一朝分别,还不是转眼就被忘了个干净。 想到这儿,云浅心中蓦然生出几分怨气,但很快又被按捺了下去。思绪回转,想着武成王妃的话,她反而认为徐瞻之所以将错就错认下自己,只是因为怕麻烦罢了。退了文国公府的亲事,那武成王妃必然会给他张罗相看别府的姑娘,亲事从头筹备起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功夫。左右有她这个送上门的、看起来还比较好拿捏的小姑娘,徐瞻此番将错就错反而省事。 不得不说,云浅确将徐瞻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此时武成王妃兴致正高,云浅不好给她泼凉水,故而只抿唇笑笑,没有搭话。 武成王妃感慨一番,见身侧的小姑娘几乎羞红了脸颊,倒也适可而止,反而是拉着小姑娘的手问起她在闺中的日常来。 云浅想着王府认下她这个新妇前,该是将自己调查得很清楚了,因此,面对武成王妃的问话,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姑娘说话实诚,性子又乖巧讨喜,武成王妃一颗心都软了下来,是越看这个儿媳越满意。“阿浅,我没记错,你的生辰是腊月初八?” 云浅愣了下,半晌点点头。 她的生辰的确是腊月初八,但在没有认祖归宗以前,她一直是在冬月廿三那日过生辰,那一日是她瞻哥哥的生辰,也是……瞻哥哥从雪地里把她捡回去的日子。 武成王妃闻言盘算了下,不多时便轻咳起来,迎上小姑娘茫然中带着关切的目光,她心中有些不落忍。 也是一时高兴昏了头,忘了小丫头刚出生那会儿,自家儿子都能满天下跑了。如今自家儿子二十又二,可小姑娘还差月余才及笄哩。 这婚事该缓缓的。 如此,武成王妃看着云浅的眼神里更多了些疼爱。 武成王妃早先既不知云浅认祖归宗一事,自然也不知道她旧年经历,这会儿便斟酌着询问起来,言辞间格外注意,似是顾虑着伤了小姑娘的心。可云浅说起往事,神态之间却格外坦然,不见半分怨天尤人。 云浅与武成王妃说了自己是如何一路来到鄢都,又是如何误打误撞地遇见了文国公,“当时我心里可害怕了,方爷爷跟我说京都里的大官都不好得罪的,会挨板子,可是那会儿大伯父不但没有打我,还帮我拿回了包裹,然后把我带回了府里。”云浅眉眼弯弯,“他们说我生得似是和阿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有四哥哥,他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俩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祖母就说错不了呢。” 武成王妃见过当年才名远扬的周昱,这几年也偶遇过文国公府二房的小子,隐约记得年岁小些的那一个,和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的确一般无二。她拉着云浅的手,感叹道:“可见这就是一家子人之间的缘分了。”顿了顿,她又问道,“那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可有人照料你?” 见问,云浅不由鼻头微酸。 她周岁被遗失,长至十四岁还家,人人都道亏欠她许多,可对于她十几年长于何地,由何人教养,除却祖母外再无一人过问。文国公夫妇是隔房的长辈,一时不曾留心也算情有可原,但就是她的亲娘柳氏又何曾关心过? “我在临风郡长大的,是方爷爷一直照顾我,只是去年方爷爷生了一场大病,没有熬过来。”云浅的情绪忽而低落下去。她是在为方爷爷守孝半年后才离开临风郡,决定来鄢都寻人的。 武成王妃不妨触及小姑娘的伤心事,忙安慰了几句,见她提及临风郡,便立即借此岔开话题去,“说起临风郡,阿瞻从前也在那儿住过好些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