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地装瞎,巧妙地避开麦克尼尔的眼神,随手执起摆在书柜上的头盖骨,缅怀似自顾自地嘀咕,“啊,还是老样子,一晃毕业这么多年了呢。” 连番碰到软钉子,麦克尼尔伪装出来的绅士与礼貌的皮囊被他自己亲手撕碎,依稀露出的凶相吓得前排一些胆小的学生连连后退。 欧若拉自以为高明地把斯卡比奥和麦克尼尔的表现先后收进眼底,她的小动作没逃过斯内普的眼。 看来她别有目的,斯内普心想,拒绝的话在嘴角流连一圈,出口变成,“校长在外面。” “我去和他说。”欧若拉听懂了他的弦外音。 “校外不安全。”斯内普又说。 “放心,我有分寸,况且,”欧若拉露出一个微笑,“不是还有你陪着?” “带上我吧,”西奥多轻声说,“你们得带上樱桃。” 斯内普默许了小姑娘的要求,朝西奥多伸手,“把它给我。” 不料,樱桃直接把屁股撅出来表示抗议,“呐呐呐呐!” 魔药大师身上苦兮兮,男妈妈香香!它才不要离开男妈妈! 欧若拉无语,不敢把它的话直接翻译给斯内普听,委婉地劝说,“西弗,让西奥和我们一起吧,樱桃最听他的话,别再让它搞出更多乱子。” 樱桃把小脸埋在西奥多怀里,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面色平静,心跳声却比刚刚巨乌贼撞击玻璃还剧烈。 她说什么?她叫他什么? 她叫他西奥了…… 米里森·伯斯德觉得这个夜晚真的糟透了。 与欧若拉相熟的人们各怀心思,最该在意这一称呼的监护人先生却意外地保持沉默。 …她叫他西弗。 女孩浑不觉自己随口一句话对他人造成的心灵冲击,转念朝还在摆Pose的德拉科挥手,“帮个忙,德拉科,把帽子丢给我。” 德拉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迫切希望自己淹没在人堆里,脸上敷着假笑,缓缓将桌上那块邋遢的破布团子丢向欧若拉,帽子里残存的水渍和黏液顺着抛物线一路直直落在地毯上。 魔法部“没见过世面”的职员们惊呆了,麦克尼尔前一秒还凶煞无比的表情凝固了,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分院帽?分院帽怎么会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斯内普嘴角抽了抽,他早该想到的,小丫头突然嘴甜,一定没好事发生。 趁这个空当,修垂眸询问斯内普,“教授,我也去吧。” “不,你留下来看着他们,明早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公共休息室。”这群毛头小子脑袋里打着什么小算盘,斯内普心里一清二楚,已经有了个需要盯紧的诺特,没必要再加一个特拉维斯。 “欧若,等一下。”维多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前排,将阿斯托利亚向前推了推,那姑娘怀里抱着一件厚外套。 “新衣服,”阿斯托利亚把外套递给欧若拉,“夜里冷,多穿点,早去早回。” “多谢,你们早点休息,”欧若拉接过外套,想到什么似的,“明天维姬参加院队选拔,我们一起去场地给她加油吧?下午两点,魁地奇球场。” 修不郁的脸色好转些许。 “好,”阿斯托利亚温顺地点头,“爱米去吗?” “她不去,”布雷斯递给西奥多一件大衣和一条围巾,催促道,“你们该走了,欧若拉,那群乌贼已经不见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She won’t”,爱米莉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告诉自己这是能来上学的代价,咬紧下唇、努力用笑容掩盖委屈,却在心里不断呐喊,希望有人可以发现自己的失望和不甘,希望有人可以追问一句“Why not?”。 但是,大家都知道why not,许多人察觉了她的情绪,没人敢出面为她的生命健康作担保——包括欧若拉。 西奥多把脏衣服换下来,用脖子两边垂下来的绿色围巾将樱桃裹成胖乎乎的粽子,低声劝慰欧若拉,“不要担心,他们都会留下来…布雷斯说的对,从休息室走到黑湖不近,我们该走了。” 左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传来阵阵暖意,欧若拉从爱米莉那收回视线,悄悄在心里记下一笔。